“甚?昭武九姓人還有潑水節?”劉錡目瞪口呆地看向張誠。
“確實有。”張誠道:“昭武九姓等粟特胡確有潑水節。為每年祆教歷的10月30日。”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劉錡嘆道。‘我還以為潑水節這樣的節日只在中南那幾個民族存在,沒想到在磧西的民族中也存在過。’
閑聊一會兒,已經到了午時。劉錡每天都要吃午飯的習慣在嗢鹿州官員中早已盡人皆知,張誠道:“劉別將,今日午飯我來請客。”
“怎好讓別駕請客。”劉錡忙道。
“我可不白請客,稍后還有事拜托你。”張誠笑道。
“那也不能讓別駕請客。”劉錡又道。經過張誠那次提點,以及自己的領悟,他也明白自己勉強算作張誠的門生了。這種關系對他并無壞處,至少目前沒有壞處,當然要維持下去,那自己作為門生得主動請客。
見劉錡如此說,張誠順水推舟應了,二人要了幾張胡餅、一份羊肉、兩碟小菜,繼續邊飲酒邊吃飯。
張誠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朱都督此戰立了功,正在上下活動調到都護府做司馬,現有**分把握。朱都督來了都護府做司馬,那嗢鹿州都督的差事就空了出來,而我也已經做別駕將近五年……”后面的話沒說,但意思已經非常清楚。
“嗢鹿州是中都督府,都督正三品上;安西大都護府的司馬才是正五品上,朱都督為何要來都護府做司馬?”劉錡疑惑地問道。
“官職高低豈能單單用品級論之。”張誠笑道:“大都護府副都護僅僅從四品上,節度使沒有品級,你能說這兩個官職比都督府都督低不成?”
“確實如此。”劉錡卻是想起了明代的都給事中。都給事中才是正七品,但強勢的都給事中能和正二品尚書掰手腕,外放出去正四品的知府手到擒來。歷朝歷代都有位卑權大的官職、衙門,看來大唐的都護府也是如此。
“別駕需下官作甚?”劉錡問道。張誠想做都督十分正常,但與他有何干系?他劉錡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影響封常清決策的人吧。
“封副使在提拔下屬前,必定會詢問最近與這下屬多有接觸之人對他的印象,多半會問你。若是封副使問到你,你也不必虛言夸我,只要‘如實’說即可。”張誠在‘如實’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別駕放心,若封副使問到,錡一定‘如實’回答,決不虛言欺瞞副使。”劉錡同樣重重說了那兩個字。
張誠點點頭,也不再多說。這時桌上的飯菜已經吃了七七八八,二人也都吃飽了,付了賬離開這家酒樓,又說了兩句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之后幾日,劉錡也不去王府了,每日大半時間窩在新歸他的小院子里讀書,主要是在背誦高適的詩。是的,他已經打聽清楚,要出使大食之人就是著名邊塞詩人高適。高適今年將近五十歲了,后世比較出名的詩作比如《別董大》、《燕歌行》等都已經做出,劉錡準備將他的詩作全都背下來,到時候用來拍馬屁。
劉錡本人此時并未意識到,他的官位已經不比高適低,完全不需要拍高適馬屁;封常清也并未讓他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