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正要再說,忽然身旁傳來聲音:“耶耶,你怎對劉參軍行大禮?他是為大兄介紹了一個合適的年輕姑娘嗎?”
“說甚呢?”巴特立刻回頭教訓起來。“你才八歲!”
丹妮婭吐了吐舌頭,沒有答話,只是看向劉錡,眼睛里充滿疑問的目光;她是真的很好奇為何耶耶對劉錡這個客人行大禮。
“你耶耶說我救了你家親族。”劉錡大概說了說。
“那確實應當給劉參軍行大禮。”丹妮婭笑道:“如此喜事,豈能不多吃幾杯酒?”
“你是在為你家酒肆拉生意么?”劉錡笑道:“只是你耶耶已經許了我免去以后來你家酒肆吃酒的錢,我吃的越多,你家虧的越多。”
“嗯!”聽到這話,丹妮婭立刻轉頭,氣鼓鼓地看向自己耶耶。巴特拍了她后腦勺一下,道:“你這守財的樣子和你娘似的,為人處世怎能如此小氣。”
見耶耶確實生氣了,丹妮婭不敢再說話,只是又可憐巴巴地看向劉錡。劉錡忍不住大笑起來,又道:“你放心,我也不多占你家便宜,就這一頓,往后來一定給錢。”
“多謝劉參軍。”丹妮婭轉怒為喜,甜甜地說道。
“不該叫劉參軍了。我升了下府果毅,該叫劉果毅。”劉錡故意逗她,又道。
“那多謝劉果毅。”說完這話,她仿佛忽然驚覺似的,說道:“那你豈不是又升官了?哇,劉果毅果然厲害,這才多久就升了官。”又對耶耶說道:“劉果毅升官,咱們家應該祝賀才對。”
巴特又拍了她腦袋一下,笑道:“我還不知道這個。去把你大兄叫來。”又對劉錡道:“恭喜恭喜。”劉錡笑笑回禮。
這時丹妮婭已經將她大兄叫來。迪馬什明顯不知道妹妹為何將他拉來(其實丹妮婭也不知道),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巴特回過頭對自己兒子說道:“來,你給劉果毅彈奏一首曲子。”又對劉錡道:“我家除了酒也沒甚別的,只能讓我兒子為你彈一曲了。”
“不用吧,這不是壞了你家規矩?”劉錡遲疑著說道。
“哪有甚底規矩。”巴特又笑道:“正午演奏不過是習慣而已,也算不得規矩;以前也是在其他時候彈過得。”
“哪天在其他時候彈過?奴怎不記得?”丹妮婭看耶耶與劉錡應該是在閑聊,忍不住出言問道。
“你才幾歲。”身旁另一個常客笑道:“你不知曉,你耶耶也是極擅火不思的,當年就和你兄長一樣在自家酒肆門前彈奏,好聽得很!要不然你以為你大兄是誰教的?”
“啊!”丹妮婭驚訝地看向自己耶耶,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一幅大叔樣的人年輕時候竟然和大兄一樣!
巴特沒說話,大約是覺得和女兒沒啥好解釋的。丹妮婭又看向大兄,見他一幅并不驚訝的表情,這才相信是真的,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耶耶。
“巴特,今天要不你彈奏一曲吧,”劉錡笑道:“給我們這些沒瞧過你彈奏的人瞧瞧。也給丹娘瞧瞧。”
“是啊,巴特,你彈奏一曲吧,好多年沒聽過了。”其他客人也說道。
聽到這話,巴特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女,最終答應道:“那我就彈奏一曲。”
迪馬什立刻將手里的火不思遞給耶耶,拉著丹妮婭坐下等著耶耶彈奏。巴特接過火不思,調試幾下,開始彈奏。
劉錡再次閉上眼睛欣賞起來。巴特彈奏樂曲與迪馬什并不相同,迪馬什彈奏樂曲就好似讓人在草原上奔馳,而巴特卻使人感覺就像一名牧童,帶著十幾條獵犬正在放牧成千上萬的牛羊。牧童覺得有些無聊,從馬上下來,瞅瞅四周有哪些好玩的,一會兒掏掏獺子洞,一會兒打水漂;偶爾見到路過的大雁,忙舉起自己手里的小弓搭箭瞄準,但箭矢在半路上就掉落下來,大雁一無所覺地飛過。
“好,好。”劉錡輕聲說了幾句,又對另一名常客道:“迪馬什的火不思是巴特教的,對面雷諾的塤是他耶耶雷泰教的么?”
“雷泰怎會吹塤?”那常客嗤笑一聲,道:“過去就在雷泰他家酒肆旁還有一家酒肆,那家酒肆生意不好,就請了一個吹塤的每日伴晚吹奏。雷諾當時十三四歲,自家幫忙之余就去聽,過了一段日子就會了。”
“沒人專門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