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說旁人都不知?別裝了,大家都知道。你問問大家,是不是?”張誠道。
孟成康看向眾人,不過誰會公開承認?都笑嘻嘻的不說話;孟成康最后還是只能將手里的第二杯酒端回去。
但劉錡并沒有因此少吃一杯酒。來與他吃酒的人太多了,張誠也不是次次都能幫他擋住第二杯,何況張誠自己也很快只顧著與旁人吃酒不記得幫他擋酒了。即使這個年頭的酒度數低,但架不著量大啊,而且劉錡的酒量也不行,很快喝醉了,耍酒瘋似的找段秀實敬酒,喝完就躺地上了。眾人看他不像是在裝醉,這才招呼兩人把人送回去。
不過才來到自己的帳篷,劉錡就睜開眼睛,叫了一聲:“哎呦我的媽呀,他們這是把人照死了灌酒啊!幸虧我前世有過類似的經驗,這次又真的醉到九分了,躺地上裝醉,不然真得被他們灌到不省人事。”
“今日帳篷里四十多名官員還有番族首領,差不多有三分之二來與我吃酒,只有十余人沒與我吃,大約是仍瞧不上我?算了,不琢磨旁人如何想的了,我也琢磨不出來。”
‘不成,這么多酒不能都被腸胃吸收了,對身體不好。’這樣想著,劉錡趕忙用手指按壓舌根,將肚子里的酒都吐出來;好在此時軍營中到處都有喝酒喝到吐的人,他脫了外衣混在其中也不顯眼。
唐軍在菩薩勞城下足足慶賀了三日,雖然不是每一日都像這樣眾人飲的爛醉如泥,但也每日都有不少將士醉醺醺的,甚至還有人因為吃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但眾人并未因死了人就停止吃酒,只是更加小心而已。還是封常清出于種種考慮,下令制止,還狠狠處置了幾人,才止住醉酒的風潮。
三日后,大勃律國君羅多湊齊封常清索要的金銀財帛與糧食,親自帶兵送到大唐軍營。封常清命人清點了一番,確定絲毫不差后召見羅多和沃松,告誡他們幾句以后若再敢反叛大唐,定不輕饒等話語;羅多與沃松趕忙答應。
封常清又命將士收拾行囊,在一切準備妥當后帶兵離開菩薩勞城,返回安西大都護府。
見到唐軍離開,羅多松了口氣。他就怕封常清改了主意,不再讓自己繼續做大勃律國君;現下他們離開,終于不必再擔心。
“唐軍終于撤走了!”沃松也大感輕松。從唐軍要攻打大勃律的消息傳來他就一直很緊張,現下可以放下心來了。
“父王,咱們應該做甚?”沃松問羅多道。他想了想,覺得他們好像沒啥需要做的,畢竟城內的秩序早已恢復,外地軍隊也都返回駐地,現在又不是征收農稅的時候。
“干甚?抄家!”羅多叫道。
“抄家?”沃松下意識反問。
“就是抄家!”羅多咬牙切齒地說道:“糧食也就罷了,這次送出去的金銀財帛都是我攢了半輩子的家底,十之六七都不得不送給唐人,我只剩下十之三四,太少了!必須立刻將庫房重新填滿!收稅根本來不及!”
“而且現在也是抄家的好時候。那些打了敗仗、甚至麾下士卒全軍覆沒的將領,對咱們已經無用了,何況也沒有了抵抗侵擾之力,咱們不抄了他們,他們的家財也會被別人拿走,不如我拿來充實庫房。”
“快,”羅多甚至這就開始吩咐。“沃松,你帶領三百人,馬上將寶日的家包圍起來不使一人走脫,再叫他出府,當面告訴寶日因為與他唐軍交戰不利才致使國家戰敗,要將他下獄。將他抓起來押走后就抄了他家。”
“這。”沃松還有些遲疑,他覺得現在就抄家太急切了。
“還不快去!”羅多叫道。寶日也未必意識不到自己的處境危險,若是遲了,能抄到的財寶多半會少上許多。
“是,是。”被父王一吼,沃松趕忙答應,帶著人馬抄家去了。
“我得去看看庫房,估算一下抄幾家才能重新填滿。”羅多自言自語一句,也趕忙返回菩薩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