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將劉錡任命為嗢鹿州司馬,也是擔心自己恐怕等不到他在都護府內熟稔,所以才這樣做。”封常清又道。
“佩服。”李嗣業呆了半晌,忽然說道。封常清提拔劉錡,幾乎完全是為國選拔人才,不摻雜自己的私利;他認為自己做不到。
“你可別以為我全是出于公心。”封常清卻又笑道:“軍中比他能征善戰的將領有不少,但我并未提拔他們,只是提拔劉錡,還是因為在碎葉鎮那一次他的態度。”
聽到封常清這番話,李嗣業又想說甚,但封常清卻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轉而說道:“最近葛邏祿人又回到了伊麗河上游放牧?”
“早回來了。”李嗣業道:“大軍剛剛離開潔山都督府,就有不少葛邏祿部族返回放牧;等到王節度病逝的消息傳出去,他們認為都護府不會再次出兵征討葛邏祿,全部返回伊麗河上游。”
“只有頓毘伽本部例外。因之前他本部損失慘重,已不能壓倒其他部族,多有部族不再承認他是葉護,甚至聯合起來想要消滅他本部,瓜分其部眾。”
“但頓毘伽頗有手段,暗施計謀破壞聯合,又逐個擊破,迫使所有部族再次承認他的葉護之位。不過因此葛邏祿更被削弱,至少十年之內無力侵擾都護府。”
“還是要注意些。”封常清道:“不能給葛邏祿人恢復的機會。我會派人再次出使,以向圣上朝貢為名索要財貨,務必讓他再失各部族之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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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錡,我聽說,你又要來咱們嗢鹿州做官了?而且還是大官,正五品下的司馬?”張滸一見到劉錡,就又驚又喜地叫道。
“是。”劉錡答應著,卻有些失落。他與張誠午時吃了半個時辰的酒,回住所睡了一覺,睡醒后想著給張滸一個驚喜,就來軍營尋他說話,卻不想他已經知曉這件事了。
“這真是太好了!”張滸完全沒注意到劉錡的失落,大聲笑道:“你能回到咱們嗢鹿州做官真是太好了!龜茲鎮這邊下雨少,空氣太干,不如嗢鹿州舒服,還是回去得好。”
“而且你回嗢鹿州,給天佑安排差事也容易了。你可是司馬,都督府里只次于都督、別駕,與長史一般大的官兒,安排一個小吏還不手到擒來?等他做幾年吏員有了資歷,再升為帶品級的官員。”
“張叔,再過幾年,我還說不準在哪里做官呢。”劉錡打斷道。他不反感給親友安排差事,但還想著讓他安排升官就有點兒過了,他又不是做了都護,或出身本地大家族。
“也是。你做官兩年多久調來調去的,以后沒準,不,肯定還會來都護府里,而且是做大官。那就看天佑自己的造化了,他要是有本事就升官,沒本事就做一輩子小吏。”張滸想了想說道。
“還有最要緊的,”張滸又道:“你小子也該娶媳婦了。你都二十一了,還做了司馬,娶個好姑娘還不容易?等回了嗢鹿州,求張都督給你尋摸一個。”
“這個,咳,”劉錡想聊幾句別的,把這個話題混過去;但今天張滸不知怎么,不停說這件事,劉錡也不好將自己的心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最后只能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