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但李白卻避而不談,反而又站在原地琢磨一會兒,忽然說道:“我不去嗢鹿州了。”
“甚?叔父,你怎忽然不去嗢鹿州了?”李全立刻問道。
“我忽然覺得,潔山城也未必一定會丟。這樣的話,我留在這里,你去往嗢鹿州,咱們叔侄分開行事,好處更大。”李白認真地對侄子說道。
“不成!”李全卻激動地反駁道:“就連牛都督這樣多年征戰的將領都覺得潔山城十有**守不住,叔父你又憑何斷定能守住?”
“若潔山城丟失,就算叔父投降大食人留得一命甚至被大食人重用,咱們家已經有好幾人投靠,再多添你一個又有何用處?”
“……”
李全說了好多話勸說李白,但李白不知為何,執意認為潔山城不會丟,所以自己應當留在這里;任憑李全怎么勸都不聽。
這時等待上船的隊伍已經快要消失,他們再不上船就再也上不了船;李全想將叔父硬拉過去,可李白雖然年紀大了,年輕時卻也是習練過武藝的,耍的一手好劍術,李全想把他拉過去還不能。
眼見著船就要開了,李全只能松開抓著叔父的手,向船跑去。在奔跑過程中,他又回頭看了叔父一眼,見他笑著對自己擺手歡送,又轉過頭,走上這艘船。
“李全,你不能理解,但我就是覺得潔山城不會丟,而且我留在潔山城對咱們李家更有好處。”李白又站在原地喃喃自語一句,隨后也轉過頭走回潔山城。身后,在槳夫的操動下,船緩緩開動起來。
“卓椏,你一直看向那人做甚?”在船上,劉三同一直盯著李白的卓椏說道。
“那人是碎葉城李家的人,我算是與他一路趕來潔山城,據說他還是個大詩人,在中原都聞名的大詩人,也和他侄子一起得到船票了,不知為甚竟然沒有登船。”卓椏道。
“關心他作甚。不管他到底為甚留下,都與咱們無干。”劉三道:“還是先關心一下咱們到了嗢鹿州后如何。”
“還能如何,都護親自來了嗢鹿州,劉三叔你們一定都會被打散編入龜茲鎮的那幾個將領麾下。哎,聽說劉琦沒有跟著封節度使去中原,你沒準會到他麾下。”卓椏忽然想到劉琦,笑著說道。
“那感情好。”劉三也笑道:“我雖然沒在他手底下待過,但聽說他不是那種為了打勝仗不在乎士卒命的人,到了他麾下就不用擔心白白死了。”
“現下咱們安西兵這樣少,就算旁的將領也不會讓士卒白白送死的。更別說劉三叔你與劉琦有舊,他更不會讓你承擔多重的差事,沒準就把你調為護衛。”卓椏笑道。
但出乎她預料,聽到這話劉三卻沒有高興的神色,而是面容略有一絲猙獰地說道:“就算他讓我為護衛,我也不會答應!”
“大食人殺了我們那么多人,我好多同袍,很多你也認識的人,都被大食人殺了,錢九和范七的身體還被掛在城門示眾,我一定要親手殺幾個大食人,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