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既然你知曉,那我也不再多說。此戰如何用兵我就全交給你,我給你供應糧草,做你的糧草官。”李珙拍拍劉琦的肩膀。
“都護說哪里話,此戰還是都護指揮,下官只不過是為都護出謀劃策而已。”劉琦立刻說道。
立場必須站正。李珙是安西大軍統帥,所以此戰一定是李珙指揮的。
“哈哈。”李珙笑了兩聲,卻沒再說此事,而是問道:“為防守嗢鹿州,你可還有事情要吩咐下去?”
“確有一事。都護,現下必須立刻派兵至伊麗河谷入口處的丘陵,阻攔大食人。不求能將大食人阻攔太久,只要讓大食人抵達嗢鹿州城下的時候已是大雪紛飛之時,派去的兵馬便是大功一件。”劉琦又道。
冬天是非常不適合攻城的,尤其下雪以后。即使大食士卒都是精銳且攻城經驗豐富,他這邊的士卒卻都只是新兵蛋子只有對大食人的仇恨,也能輕易守住城池。
劉琦的打算就是拖過這個冬天,等明年開春大食人發動猛烈攻城后再讓士卒撤回城中打巷戰。
“派哪支兵去?”李珙問道。
“只能派下官麾下的兵。”劉琦說道:“眾將都心中不服,阻攔大食人又是苦差事,定然會找借口推脫;下官適才又下達了那許多命令,他們總能找出理由推脫不去。”
“屬下打算以張興權為主將,統兵數千前去阻攔大食人。”
“他?”李珙心中浮現出張興權的樣子,以及他了解到的情形。此人也出身中原,但少年時即來到安西,投身行伍,積功升為校尉。
三年前劉琦來到龜茲為果毅,他成為劉琦部下。兩年前劉琦被任命為嗢鹿州司馬,張興權舍棄校尉之官跟隨劉琦為幕僚,今年上半年又跟隨劉琦返回龜茲。
封常清帶兵回中原平叛時張興權并未跟隨,而是留在安西,劉琦舉薦他為別將,仍為自己麾下將領。得知解救出三萬俘虜后,李珙帶領數位將領趕來嗢鹿州,將三萬俘虜較為平均地分配給諸位將領。劉琦自己親身輔佐李珙,無暇練兵,將軍中大小事情都交給他。
“此人似乎沒甚出彩的戰功。”李珙想了想,說道。
“都護,從此差事的目的而言,也不需一位戰功卓著的將領,四平八穩便好。張興權雖不出彩,但為人謹慎,不會犯大錯,能辦好此事。”劉琦解釋道。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派他前去阻攔。”李珙頓了頓,又道:“他麾下的士卒……”
“這一支兵中的老卒并不調出。”劉琦說道:“大食人必定沿伊麗河兩岸行軍,即使北岸兵少,都護府也需在北岸留一支戰力不弱的人馬,守住嗢鹿州城對岸這一塊土地,不然巷戰也打不下去。”
“在阻攔大食人幾日、撤回嗢鹿州城后,就將他們安排在北岸。”
“你說的是。就這樣辦吧。”李珙當即親手寫了文書,又蓋上他的大印。
說來也奇怪,封常清原為安西副大都護,因大都護不在,平日以大都護印下發文書。李珙既然代替他為安西統帥,大都護印本應留下,但封常清卻把這印也帶走了,李珙只能使用自己的親王印寶。這本不合規矩,可上上下下都好像蓋的是大都護印似的,絲毫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