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用抽簽?”孟飛軍再次露出不解的神色。眼前這個名叫唐嫵的護士即使將劉都護鄰居的身份放在一邊,那也是資深護士,做了等同于火長的小組長的。雖然護士不是士卒不完全遵照軍隊的規矩,但小組長也比旁人地位高一些。
“我為啥不用抽簽?”唐嫵反問。“即使在軍中,火長與士卒能有多大區別?”
“是我問錯了。”孟飛軍不想與小姑娘爭辯,趕忙認錯。
唐嫵卻對他這個態度很不滿意,正要再說,忽然另一護士從帳外走進來,在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唐嫵的臉立刻變紅了,但沒說話,只是完成換藥后立刻起身,離開帳篷。
“是史鼐或丹夫又來找她?”孟飛軍立刻問另一護士道。他從前只是隱約聽說丹夫與史鼐同時喜歡一護士,但這次住到傷兵營后眼見史鼐與丹夫重傷的情況下每日還要趁出帳篷解大手的時候來看一眼唐嫵、與她說幾句話,孟飛軍對這件事有了清楚的認知。
“是史鼐。她又不喜歡丹夫,丹夫來了怎會臉紅。”護士回答。
“我倒是覺得丹夫更好。丹夫是她鄰居,兩家互相知根知底。這個史鼐不僅不和唐嫵是鄰居,甚至不是喔鹿州人,家遠在龜茲,要是成婚就會去龜茲住,與娘家人往來很不方便。”孟飛軍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不對。不管丹夫還是史鼐,都立下戰功升為隊正,這次又立功,至少會升為旅帥。當隊正、旅帥都是做了官,也會像別的官一樣調來調去,不會一直留在某個地方。那嫁給誰不一樣?而且唐嫵自己喜歡史鼐,我們也都覺得史鼐比丹夫強,為啥不嫁給他。”另一護士卻不樂意了,反駁道。
“你們為啥覺得史鼐比丹夫強?”孟飛軍又問道。
“這怎么和你說,我說不明白。”護士不想和中年人廢話,這樣回應一句推脫。
“你不說,我自己瞧瞧去。”孟飛軍見護士不說干脆從床上起來,來到帳篷前擺放著的有靠背的椅子坐下,假裝正在曬太陽,實際上偷偷觀察唐嫵與史鼐;又頗為巧合的遇到一個同樣圍觀的人。
“我一聽說都護答應讓重傷員參加宴飲,就想著你也不須留下來了,趕快過來告訴你。”在帳篷不遠處,史鼐對唐嫵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唐嫵低著頭,說道。
“你知道了就好,別最后獨自一人留在這里,孤零零地守著傷兵營。”史鼐又道。
“我有那樣傻么?”唐嫵立刻說道:“我就算沒聽見大家叫嚷,若見到重傷員都走了,怎可能不詢問,一問不就知道了?怎會傻乎乎地留在傷兵營。
而且,這不還有你來提醒我么。”她又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我不是想著你非常盡忠職守,怕旁人都走了就你留在最后,不敢自己過去嘛。”史鼐沒聽到她最后這句話,出言辯解。
“我們所有人會一起過去的。護士本來就不多,我也是個熟面孔,大家不會把我落下。”唐嫵頗感好笑地解釋。
“若這樣很好,就不用擔心在宴席上見不到你了。”史鼐又道。
若是丹夫來說這句話,她一定無感,或只是略微有點害羞;可聽到史鼐說,心里覺得十分害羞,臉上泛紅不由得再次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