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郎中,現下還需對博文繼續救治嗎?”叫過后迪馬什又問道。
“暫且不需再處理傷口了。我開了幾副藥,每日一副,今日這一副快要熬好了,待會兒熬好后你們趁熱喂他吃下去。”黃郎中又道。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迪馬什又連聲感謝。說著,他從腰間拿出兩枚大食銀幣,要送給他。黃郎中見到銀幣心中一喜,不過表面上出言推脫。
“求兩位郎君幫忙將我表哥抬進屋里去。”在迪馬什與郎中糾纏的時候,丹妮婭又對著院中兩個士卒說道。
“哎呀,哪里用得著求這個字,丹娘吩咐的話我們一定聽。”二人立刻答應,走過來抓住墊在博文身下的木板四角,緩緩抬起。
“請二位郎君稍微慢些,別太顛簸。”丹妮婭又道。
“放心,我們都是慣于抬傷員的,不會顛簸。”二人抬著木板向正房走去。正如他們自己所說,經常用擔架抬傷員確實手熟,十分平穩地抬著進入正房,又將木板放到床上。
“多謝二位郎君。二位郎君幫忙救助我表兄,丹娘一定記在心里。這是兩個金錁子,我請二位吃酒。”在木板放到床上,丹妮婭又看了幾眼確定傷口沒再流血,朝向兩人露出笑容,又從腰間掏出兩個得自大食兵、大食兵多半也得自安西富戶的兩塊極小的金子,對他們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
“請一定收下,不收下我心中不安。”
“既然如此,我們就收下了。”二人又推脫幾句,可丹妮婭執意要給,他們只能收下。
“多謝二位郎君。”丹妮婭又連聲說道。
將這二人送出屋子后,她轉過頭來又看向博文,拿出自己的手絹為他擦了臉,又將被子拿過來輕輕蓋在他身上。這時藥已經熬好,郎中倒入碗里送進來。丹妮婭又道了聲謝,扶起表兄的頭在下面加一個枕頭,慢慢喂他吃下藥。
喂完藥,她又擦擦嘴角,將加的枕頭抽出去,使表兄恢復正常睡姿。
做完這一切,丹妮婭走出屋子,輕輕將門關上,來到跪在溱文旁邊的兄長身旁。
“已將博文安頓下來了?”
“已經安頓下來,藥也喂下去了。”
“嗯。”迪馬什又答應一聲,沒再說話,甚至沒將腦袋轉過來。自從在潔山城外軍營見到她后,他就意識到妹妹早已不是兩年前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小姑娘,雖然每次想到這件事他都會對大食人切齒痛恨,可終究能放心她做一些事了。
丹妮婭也沒再說話,只是看著溱文。她瞧見溱文腰間破開一個大口子,很可能是貫穿傷,曲郎中在傷口附近撒著傷藥,又用月白色的布緊緊在腰上裹一圈。
傷口附近立刻滲出血來,將布染成紅色。但過了一會兒,被染色的范圍仍然是那么一小塊,沒有新的血液滲出。
見此情形,迪馬什松了口氣。他知道這種傷只要能止住血,就可以把人救回來。看起來血已經止住了。丹妮婭常年住在護士營,對治療外傷現在同樣非常了解,臉色也放松許多。
‘還能救回溱文,雖然姑姑姑父都死了,家也算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