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正想著,忽然瞥見被染紅的布條范圍似乎大了些。丹妮婭覺得自己應當是看錯了,又仔細看去,這次清清楚楚地瞧見從傷口冒出鮮血,浸濕布條!
“曲郎中,曲郎中這是怎么回事!”她立刻叫道。
“曲郎中,又流血了。”迪馬什也喊道。
曲郎中聽到這話立刻回過神來,緩緩解開傷口處,看了一眼面色沉下去,說道:“不行啦,救不回來了!”
“真的救不回來了?”迪馬什問道。
“救不回來了。適才我處置她的傷口就用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勉強不使流血,可才過一小會兒又開始流血,徹底止不住了。”曲郎中道。
“你個庸醫!”丹妮婭忽然暴起,伸手抓住曲郎中衣領的,對他喊道:“就是你將溱文治壞了!”一邊喊著,她又流下眼淚。
“丹娘冷靜!”
“他是隨軍趕來碎葉城的郎中里醫術最高明的了,可不是庸醫!丹娘千萬不要因為他沒能救回親人而遷怒!”
見此情形,一旁的眾士卒紛紛叫道。若抓住曲郎中衣領的人不是丹妮婭,他們恐怕已經沖上去將這人打到在地了。
“丹妮婭,不敢曲郎中的事!快松手!”迪馬什也流著眼淚,但出言喝道。
“嗚嗚!”丹妮婭抓著衣領看了幾眼,忽然頹廢地松開衣領,跌倒在地又大哭起來。她常年住在護士營,不僅毗鄰傷兵營而且護士們偶爾也議論郎中們的醫術,豈能不知曲郎中醫術精湛?適才只是再次自己蒙騙自己;可很快被眾人甚至兄長揭穿,她也只能再次痛哭起來。
“對不住,舍妹年幼,適才又太過激動,所以這番表現,對不住。”迪馬什又流著眼淚對曲郎中道歉。
“我能理解。”曲郎中似乎也沒生氣,想了想又道:“她雖然已經救不活,但因為我止血的緣故一時半會兒血還流不完,若將她喚醒,還能與她說幾句話。要喚醒嗎?”
“請郎中喚醒。”迪馬什立刻說道。
曲郎中點點頭,彎下腰去掐住蘇溱文身上幾個穴位,掐了一會兒使她悠悠醒轉。曲郎中隨即松開雙手,離開此地。
“這里是哪兒?我怎么了?”醒來后的溱文睜開眼睛,一時沒認出自己身在何處,輕聲說道。
“表姐,表姐你醒了!”丹妮婭立刻叫道。
“丹妮婭,是你,你怎會出現在我面前?我是在做夢嗎?”溱文見到表妹又驚又喜,說道。
“不是,表姐你不是在做夢。真的是我,真的是我。”說著,丹妮婭捧著溱文的手摸向自己的臉。
“是真的,不是做夢。”溱文的手觸碰到表妹的臉,完全變成高興之色,激動之下又要直起上半身。可她身子才一活動,忽然感到一陣劇痛,又跌倒在木板上。
“我這是怎么了?”溱文低頭看向腰間,接著火光發現有一傷口,立刻驚恐起來:“我怎么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