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行軍時我定要隨時做好射箭準備,一旦喊出‘殺賊’口號就向將軍射箭。我不射人,射馬,將軍總不會用鐵甲將馬頭也擋起來。只要射死馬匹,將軍就是甕中之鱉,要么被生擒,要么在亂軍中被踩死!’李宗保走后,唐少棟這樣想到。
但他想著想著,忽然不忍心起來。無論如何,何普從未虧待他,殺死這人也就罷了,射死馬匹讓他在戰場上被萬馬踩踏至死,唐少棟覺得十分不忍。
‘罷了,還是盡可能殺了他吧,以免他受罪。將軍若被生擒了也會承受酷刑,所以也不能讓他被生擒,若有被生擒的可能我也一箭射死,以償還他對我的恩情。’
想到這里,唐少棟心里不再糾結,將外衣脫掉,躺到床上休息起來。不一會兒就響起呼嚕聲。
兩日時間很快過去,眨眼間就到了后日。安西軍果然如同前日李宗保與唐少棟說的那樣,先是夜里偷襲,燒毀一處補給。第二日清晨天亮后立刻拔營起寨,調轉方向,向北而去。
得到這一消息后,當時正在寫送往木鹿城的請求撥付更多補給的侯梅德登時就愣住了。昨夜的補給定是被安西軍燒毀,但若劉琦已經有了撤退之心,何必派人燒毀?只是為了臨行前出口氣?
侯梅德思來想去想不明白,下令全軍追上。若劉琦真的要撤走、停止攻打呼羅珊自然皆大歡喜;可萬一他還有別的想法,自己帶領的騎兵與安西軍分開可就是巨大過錯了。寧愿將士們累些,也不能犯過錯。
當然,他也不會對安西軍發動進攻,只是不遠不近的綴著,一直跟到烏滸河岸為止。
兩軍就這樣一前一后,走了一日。伴晚時分安西軍安營扎寨,侯梅德也下令大食軍在安西軍以西十里外扎營。扎營時兩邊各留了些騎兵與敵軍對峙,不過都沒有發動進攻的心思,只是相距一二百步對視,營寨扎好之后各自返回。
“將軍,今日秦那軍行走的道路不是他們的來路。”望著逐漸瞧不見的安西騎兵,與侯梅德一同站在營寨邊緣望著安西營寨的一名將領說道。
“白舍爾,這還用你說?”另一人立刻呵斥道:“將軍豈會看不出來?”
“將軍當然不會看不出來,我只是提醒像驢一樣蠢笨的人。”白舍爾冷笑一聲。
“你說誰像驢一樣蠢笨?”那人立刻炸毛了。
“誰像驢一樣蠢笨,誰自己心里清楚。”
“你……”那人又要說話,但才說出一個字就被侯梅德打斷:“你們都住口!現在我們面臨的形式這么危險,還有心情說笑!”
“我們錯了。”跟在他身后的眾將領紛紛說道。
“白舍爾,你剛才第一個說出秦那軍這時走的道路與來時走的道路不一樣,你覺得秦那將領為什么要這樣做?”侯梅德見狀略微點點頭,問起正事。
“屬下認為,是因為這條道路南側就是卡拉庫姆河,他們是為了緊貼卡拉庫姆河。而好處,第一是用水更方便。他們來時走的道路雖然附近也有小河,但水量遠比卡拉庫姆河小。所以走這條路雖然比走來時那條路的路程更遠,但軍隊負擔反而可能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