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總是愁眉苦臉的。”李珙見狀又道:“這對你、對安西國、甚至對我都是好事。
其實早在我確診得了喘喝后,就應當告知眾人,然后你統領大軍繼續攻打天方,我回到伊斯法罕養病。
可我卻想要在死前親眼瞧見安西滅亡大食國、占據天方,見到安西國成為中原以西的霸主之國,所以執意要隨軍來到兩河。
其實你對天方、波斯兩個都護府的想法反而拖延了我見到安西稱霸的時日。”李珙又笑著說道:
“若是不執意驅逐天方教,完全可以寫信勸降大食國西部權貴,讓他們交出并波悉林、哈里發等人,向我國臣服。
可既然執意驅逐天方教,此時大食國西部主政之人又與天方教綁定一起,可以背叛大食國而不能背叛天方教,所以我軍必須勞師遠征攻打兩河。”
“我這就取消那條命令!”劉琦聞言說道,而且立刻轉身,似乎就要去做。
“你停下!”李珙趕忙勸阻,又道:
“我后來仔細想了想,覺得你勸我準許這條命令時說的話確有道理,不驅逐天方教、逐漸以中原禮儀取代,這兩個都護府不可能穩固,一旦安西本部有變動,就會像兩漢經營西域一般,變成一片泡影。
反而大唐,在安西遷入許多中原之民,又行中原禮儀,在中原發生動亂的情形下仍然憑借本地的力量打敗大食國。
另外,兩河一帶的大食人雖聽說過我軍威名,可并未親眼見過,對我軍未必心服口服;在兩河打一仗,讓他們瞧見我軍戰力如何,更能使其不生異心。
所以你的想法沒有錯誤,不需要改。”
“可是豐哥你的病……”
“我都已經到了胡齊斯坦,不再走顛簸的山路,怎么,這種情形下你還堅持要送我回伊斯法罕?不如趕快打下阿瓦士城,讓我在城中多休息幾日。”
“豐哥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奪取阿瓦士城。”劉琦又表態道。
“我當然信你。”李珙又笑著說了一句,忽然叫了一名侍衛進來,詢問時間。得知已是亥時初,趕忙對他說道: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咱們今日走了一白日的山路,明日又有的忙,必須得盡早休息。快回去,快回去吧。”
“豐哥你也要早些休息。”
“我當然會早休息。”李珙笑道:“走山路,雖然我一直坐在馬車里,但也很顛簸,每日顛的骨頭疼。你要不來與我說話,我早就躺下了。”
“原來是我阻攔了豐哥休息。我這就走,讓豐哥早些休息。”劉琦也笑著回應一句,轉身離開。
在他走后,李珙又嘆了口氣,命侍衛進來服侍著他脫下外衣,躺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