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吃了飯,直奔乾清宮。
六位把總還在敬武房。
茍嘯天問徐文耀:“孫善勛不認得都督,沒事說他壞話做什么?”
“眼紅唄。”陳煥橋撇嘴:“做了那么久內務府總管,還不如都督在皇上身邊兩天,心里不得勁。”
“沒那么簡單。”徐文耀微微一笑。
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你們都知道,都督回絕了信王的邀請。”徐文耀說道:“孫善勛可是信王的人,他不認得都督,沒來由說這些話,難道不值得揣摩?”
包括陳煥橋在內,幾位把總眉頭都皺了起來。
孫善勛雖是內務總管,也不敢克扣送給侍衛的東西。
想搭理他,他還算個人物。
不想搭理他,他連個屁都不是。
然而牽涉到信王,就不是他們能招惹起的了。
蒲文軒略顯擔憂的問:“徐把總的意思,這件事是牽涉到信王?”
“肯定。”徐文耀點頭。
“都督待我們可不薄。”茍嘯天提醒:“哥幾個,我說句不該說的,要是都督倒了,我們以后的日子不一定好過。”
徐文耀笑了:“誰還不懂這個道理?”
他問幾位把總:“你們有沒有發現都督做事,雖然看似瘋癲,往往把人往死里得罪,卻從來都很穩。”
幾位把總仔細想想,好似還真是這樣。
都督得罪了不少人,甚至還把林語堂帶去花杏樓。
還不是沒人能把他怎樣?
“都督辦事很穩,明知信王手眼通天,為什么還回絕他的邀請?”徐文耀問道:“哥幾個難道沒好好想想?”
“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就是。”茍嘯天沒什么好氣的說:“又沒外人,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另幾位把總也都不太耐煩他賣關子,紛紛跟著催促。
徐文耀說道:“所以回絕信王,一定是都督認為和他關系走的太近,沒有好處。與信王太近,還不如干脆得罪他。”
幾位把總滿臉茫然。
錢文昊問道:“雖不打算親近,應該也沒必要得罪。都督這么做,豈不是樹敵?”
“很多時候,希望擁有更強大的靠山,就得樹幾個強大的敵人。”徐文耀說道:“別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都督升官這么快,眼光肯定獨到,跟著他,絕對不會有錯。”
“說的就是!”對江柳感恩戴德的喬萬坤接過話茬:“都督還把我們都當自家兄弟,不跟著他,還能跟誰?”
六位把總商量著,以后跟定江柳。
江柳來到乾清宮,向朱秀文告了個假。
徐心海送他到門外:“江都督好似情緒不太好?”
宦官眼光毒辣,最擅長察言觀色。
江柳來的時候,臉色就不是太好。
認定他前途無量必須結交,徐心海當然要關切兩句。
“別提了。”江柳擺手:“自從入宮,盡是我心事。”
“江都督這是怎么了?”徐心海笑了:“在皇上身邊辦事,還能有人給你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