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提出的條件,是信王請求朝廷,允許裘子康官復原職。
朱秀軒對此當然排斥。
他臉色不太好看:“江都督為什么非要用這個人?他以往做過什么,難道都督不清楚?”
“聽說過一些。”江柳微微笑著問:“倘若他是胡說,信王為什么容不得他?”
“本王從沒把看在眼里。”朱秀軒冷笑:“所以他才會活到如今。”
“我倒覺得,并不是信王不想殺他。”江柳撇嘴:“而是他為大興立下太多功勞。放眼整個大興,有幾位武將可以做到,大小歷經百余戰,從未有一戰失敗?”
心思被江柳戳穿,朱秀軒臉色旋即不是很好看。
江柳接著說:“信王想殺的人,又何止他一個?九千歲,信王想不想殺?不肯歸順信王的大臣,想不想殺?就連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信王應該也動過殺念。”
“江都督。”朱秀軒的心思完全被江柳戳穿,他冷冷笑著問:“你不覺得知道的事情越多,人會越短命?”
“當然覺得。”江柳回道:“我知道的確實不少,可信王不也沒有下手?”
他臉上帶著賤兮兮的笑,壓低聲音問朱秀軒:“信王應該是真的對入主朝堂有興趣吧?”
朱秀軒眼角抽搐了幾下:“江都督可不敢說笑。”
“我可沒有說笑。”江柳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不過是把信王的心思說出來罷了。這里沒有旁人,我也不會蠢到像裘子康那樣。”
“這么說,江都督倒是個明白人。”朱秀軒嘴角帶著冷冷的笑容:“當今皇帝黯弱無能,難道你不認為,另尋明主更為合適?”
“皇上如何,身為臣子,我不會妄自評論。”江柳回道:“我能說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我在,信王就別想對皇上怎樣。”
江柳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朱文軒拉攏他的念頭。
前兩次拒絕相見,他已經是表明了態度。
只不過沒有當面說出來,更能讓朱文軒死心。
朱文軒問他:“江都督為什么偏偏要扶持這么一位皇帝?難道你不明白,只要他主掌天下,大興早晚要亡?”
“無論皇上如何,至少宅心仁厚。”江柳笑著問:“信王有沒有聽說過,皇上對哪位臣子痛下殺手?”
朱文軒眼睛瞇成一條縫。
江柳是真的沒必要拉攏了。
“你不擔心本王現在就殺了你?”信王問他。
“當然不。”江柳無所謂的說道:“我是皇上身邊的人,而且開春后即將領軍討伐洛丘人。現在殺我,皇上那邊或許不一定能有多少風浪。九千歲可不會不借此做文章。為了區區江柳,信王應該不會冒險至此。”
江柳抬頭看向才走進來的劉秀河,笑著說道:“此人隨我出征,我死在他手上的可能,應該比死在敵人手上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