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軒沒有應聲。
他確實打算安排劉秀河解決江柳。
可他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江柳既然看穿了一切,為什么還會答應他的條件?
“信王是不是很疑惑,明知此人會殺我,我卻答應把他帶上?”江柳笑容依舊。
“本王要是記的沒錯,一個多月前,江都督還只是青衣備身。”朱文軒也笑了,而且笑的很燦爛:“此時好似明白,為什么你升官那么快。富貴險中求,這句話放在江都督身上,可是再合適不過。”
“信王還怎錯了。”江柳撇嘴:“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做什么都在求穩。過于冒險的事,我從來不會去做。”
“不會做?”朱文軒疑惑的問他:“明知本王安排人手在你身邊是要做什么,你卻肯把他留下,難道還穩?”
“我已經知道他要做什么,還能給他機會?”江柳嘿嘿一笑:“拿個沒什么用的劉秀河,給我換來可以作為左膀右臂的裘子康,這單買賣,我可是賺的。”
“江都督怎么什么話都肯與本王說?”朱秀軒問道:“同樣的話,還與誰說過?”
“再親近的人,有些話也不能說。”江柳回道:“反倒像信王這樣,早晚與我有殊死一戰的,卻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莫逆之交。”
“既是莫逆,為何又要殊死一戰?”朱秀軒對他說的話,顯然不太理解。
“彼此心懷鬼胎,誰也不肯把真正的意圖暴露出去。”江柳笑著說:“信王說了我的意圖,我當然會把你的意圖也告白天下。彼此投鼠忌器,反倒可以無話不談。”
江柳臉上笑容很賤:“這么些天,我可是被憋的不行。好些話想說,卻找不到個能說的人。今兒見了信王,把心中所想都給說了出來,確實爽快!”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然江都督看出本王是要劉秀河殺你,那他也就不用去了。”朱秀軒笑著說:“至于江都督如何死,本王會想其他辦法。裘子康官復原職沒有可能,最多給他做個從六品忠顯校尉。”
“從三品降到從六品?”江柳撇嘴:“信王不認為,官職削的有些多?”
“至少他可以重新得到朝廷任用。”朱秀軒笑著問:“江都督難道認為還不夠?”
“夠了,夠了!”江柳嘿嘿笑著點頭。
他看向劉秀河,對朱秀軒說道:“既然信王肯幫忙,那我也說一件事。此人武藝不俗,讓我覺得很擔憂。”
“江都督想說的是什么?”朱秀軒從江柳的語氣里,聽出了一些什么。
“不出三天,他會死。”江柳笑著說:“是被我給弄死的。”
朱秀軒臉色一冷:“他已不會追隨江都督出征,為什么還會死?”
“信王想殺的人,有好些都是死在他的手上。”江柳回道:“只要他活著,難保哪天不會摘了我的項上人頭。為保我的安穩,當然只能選擇把他殺了。”
朱秀軒笑著搖頭:“江都督真是個怪人,想殺一個人,竟當面說出來。本王倒想看看,你如何殺他。”
江柳也在笑,而且笑的很燦爛:“我要是不說,悄咪咪的下手,又怎么會讓信王覺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