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陪著朱秀文,離開皇極殿。
走在路上,朱秀文抬頭看了看天空。
雪還是沒停,仍在下著。
“這場雪已經下了三天。”朱秀文說道:“照這樣下去,會有許多房屋坍塌,百姓又要受苦了。”
“雪災不能完全避免,卻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江柳在旁說了一句。
“你還有臉說?”朱秀文瞪他一眼:“心真是大的可以,不僅坊市,滿朝文武,凡是從三品以上官員,每位家門口都貼了你的通告。你怎么不跑到信王和魏長安家門口去貼?”
“臣問了,不是沒貼,而是前去張貼的人沒機會下手。”江柳腆著臉說道:“他們才到就被衛士趕走,實在是惱火的很。”
“沒有貼上,你好像很不爽?”朱秀文問他。
“倒也沒怎么不爽,就是覺得那里的防衛太森嚴了些。”江柳回道:“除了皇宮,皇城內外,哪還有如此森嚴的戒備。”
朱秀文眉頭微微一皺,他聽明白了江柳的意思:“昨兒你見了信王。”
“臣正打算把這件事稟報給陛下。”江柳回道:“信王有招攬的意思,卻被臣明確回絕。臣告訴他,與信王之間早晚會有一戰,三天內,臣要取他身旁鬼影圣刀劉秀河的人頭。”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大。”朱秀文皺眉:“這么一來,朕苦心維持的穩定,就要被打破了。”
“陛下有沒有想過,一直這么穩下去,始終只是被動。”江柳說道:“鞏固皇權,振興皇威,還得主動出手,難不成要一直被信王壓制著?”
看向江柳,朱秀文微微皺起眉頭問他:“這就是你去青衣衛指揮使家里胡鬧的理由?”
“青衣衛指揮使,以往根本不敢對臣怎樣。”江柳回道:“他還是非常忌憚九千歲,始終認為臣是九千歲的人。”
“事實上,你能有今天,魏長安也是幫了不少。”朱秀文說道:“要不是他,你能接連升官,最后走進皇宮?”
“和九千歲扯上關系,臣倒沒什么擔心。”江柳回道:“畢竟他沒有背叛朝廷的動機和理由。陛下榮,他則榮,陛下辱,他則辱。整個大興朝堂,最希望陛下萬年安康的,應該就是九千歲。”
“你難道不希望朕的皇權穩固?”朱秀文突然問了江柳一句。
“臣當然希望!”江柳回道:“臣的榮辱,也是與陛下休戚相關。倘若不是陛下,臣也不會如此招搖。”
“過于招搖,會得罪整個朝堂上的大臣。”朱秀文對他說:“得罪的人太多,朕也保不住你。”
“臣有分寸。”江柳回道:“一定不會讓人把矛頭指向陛下。”
“不會對著朕?”朱秀文笑了:“你只是擋在朕身前的一面盾,他們真正指向的,還是朕。”
扭頭看著江柳,朱秀文問他:“知不知道朕在早朝上,為什么偏向著你說話?”
“陛下看臣順眼。”江柳嘿嘿一笑:“臣生的好看,所以陛下愿意偏向著。”
朱秀文笑著搖頭:“死不要臉,在朕面前也沒個正經。”
“臣確實不明白陛下的意圖。”江柳正色回道。
他其實早就清楚朱秀文為什么極力護著。
只不過猜出皇帝心思,終究不好。
“你比誰都清楚。”朱秀文笑著說:“朕也不和你明說,只要你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