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道歉,有兩個必不可少的要點,其一,是誠懇的態度——不同的態度將直接決定接下來的談話能否直接進行下去,來,我們首先來練練這個!顧云,你先把我當成傷者的家屬試試。”
“?”
顧云終于將視線從晚間新聞移開,表情看起來充滿疑惑。
“說真的,你是來道歉的,還是想申請和我對線?”
安鈴的眼皮跳了跳,這貨完美地示范了什么是錯誤答案,就算她不是傷者家屬,看見顧云單發一個問號,都忍不住有些上火。
這個年頭,沒事干不要給別人發問號,很沒有禮貌的!
“道歉時,要面帶微笑!”安鈴湊近了顧云,深吸一口氣,瞇起眼,露出了略帶歉意的笑容,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這就是她在職場上練就的絕招!
“讓一讓,擋著我看電視了。”
豈有此理!
我可是在為你的事在著急啊!
“我不!今天你不給我笑一個,我就站這不走了!”
這人好麻煩。
顧云無奈,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嗯,好,一會你還是別笑了。”
安鈴面色凝重,乖乖讓開了一條道。
她一直覺得,顧云很有反派的氣場,尤其是在他面無表情一臉嚴肅的時候,但現在她才意識到,這個人笑起來的時候才是最致命的。
這笑容溫暖純真,就像連環殺人兇手一樣。
“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我就不勉強你了。”安鈴拍了拍顧云,以示安慰,“下面說第二點,道歉還提供對方一份可以接受的解決方案,這很重要,一會以賠錢為主,人別進去了。”
“知道了。”
顧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實際上,他心里一直在琢磨這個老太太在氣場變化前的話,她說,自己偷了她們的東西,顧云打心底里瞧不起偷盜行為,覺得這必然是一項莫須有的指控。
更何況他很確信自己此前沒有見過對方,偷她東西更是無從談起。
……
安鈴一個人一腔熱血地講了半個多小時的《道歉:從入門到精通》之后,口干舌燥地喝了一杯水。
已經過了八點,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暴雨卻仍在持續著。
帶來的飯菜都快涼了,她自己也是一口沒吃就從家里沖了出來,現在已是饑腸轆轆。
“要不,咱們先吃吧。”
她提議道,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職場總結出的經驗顧云聽沒聽進去,實在不行的話,一會病人的家屬來了,只能由她去交涉了。
打開保溫飯盒,飯菜的飄香頓時在病房里彌漫開來。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刻,安鈴第一次發揮出了自己完全的實力,端出來了一桌像樣的飯菜,可是除了顧云之外,她和顧天天現在都有些食不知味。
漫長的等待過程才是最折磨人的,傷者的家屬隨時都有可能推門而入,很有可能還會大發雷霆。
正所謂怕什么來什么,三人正吃了一半,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卻不是傷者的家屬,而是安鈴此前遇到過的醫生。
“喲,吃上了啊。”他四下看了一眼病房內的環境,說道,“那你們先吃,吃完了你們墊一下醫藥費。”
“病人家屬呢?”
“我們剛才和病人家屬打電話聯系過了。”
醫生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老太太被送來的時候,護士們在她破破爛爛的包里找到了一張皺皺巴巴的名片,上面是一家小企業的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