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想查一個人的住處,易如反掌,畢竟鷹爪遍布天下。
在余洪將探聽來的消息傳達給了等候多時的李黑子,他就查明今日國子監坐班的是何人,旋即帶著手底下的幾個弟兄直奔他家住處,遵從艾玉的意思,一家老小全部一處隱蔽的空院內。
事后,留下兩人看守,余洪又馬不停蹄的找到程勇和和桂周。
李黑子在鎮撫司詔獄中見過不少模樣悲慘的犯人,可在看到他們二人后,不由刷新了心底的悲慘觀。
腦袋像是塞了海綿體一樣,膨脹了近兩倍,兩只黑乎乎的眼睛腫脹的都看不見縫兒,嘴角掛著嫣紅的血跡,至于牙齒……
“人才吶……”
李黑子不禁欽佩起來,這樣都沒死,可見他們二人的毅力是何等堅定龐大。
程勇和桂周躺在醫館的內堂中,床邊坐著一位花甲老大夫,正給他們扎著針,瘀黑的胳膊放著淤血。
血液滴答在銅盆中,瞧他這一身淤青透紫,不放個十斤八斤的,能徹底放完嗎。
大夫見李黑子一身飛魚服,身后跟著極為面色極不友善的下屬,當即從床沿上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老朽見過各位大人。”
李黑子擺了擺手,徑直走到程勇的身邊,看著他,露出一對大板牙,“程校尉,咱們也才一月不見,你這擺的又是什么造型呀?挺別致啊,換風格了還是咋地了?”
熟悉的聲音讓桂周和程勇一愣,費力的看著面前的這張近在咫尺的面孔,身子猛然顫抖起來,一對腫的跟香腸似的嘴唇嘟囔了半天,愣是沒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
但從他一陣驚慌失措的舉止中,不難看出他內心充滿了恐懼。
李黑子毫不客氣的甩了一巴掌,抽在他臃腫的豬臉上,罵道:“說的個啥,老子一句都沒整明白。”
口舌之力向來都不是錦衣衛的特長,他們還是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
果然,這一巴掌下去,程勇這朵驕陽的小紅花瞬間焉了,但四肢始終在抖動著,李黑子問道:“誣陷百戶大人批斗天下讀書人一事是不是你們干的?”
程勇沒說話,李黑子眉頭輕然蹙起,隨后扭過頭看著一旁的桂周,也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既然他不說,那就由你你來說,是不是你們干的?”
桂周的熱狗嘴唇緊緊合在一起,跟程勇的姿勢一般無二,像極了古埃及金字塔內的的夫妻木乃伊。
“不愧是錦衣衛出身,是挺有骨氣的,嘴巴也挺硬,但你們也十分清楚錦衣衛的看家本事是什么,我能有一百二十種方法讓你開口。”
李黑子慢悠悠的道:“你也知道,錦衣衛辦事向來都是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今天國子監貢生前去百戶所鬧事的時候,碰巧百戶大人讓我讓卑職去調查一件事,然后再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兩戶人家。其中一家是一位年邁老婦人,帶著一個花容月貌的兒媳,對了,身后還跟著兩兒一女,男孩兒好像叫程雄還是叫程英什么,記不清了,不過那個三歲多的女孩我倒是記得,叫月兒。“
頓了頓,李黑子又是自顧的說道:“另外一戶人家,像是去年剛結的親,婆姨生的挺水靈的,我看到她的時候,還挺著個大肚子,估計有七個月了,聽她說,想給他男人生個大胖小子,將來接他的這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