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玄字第一號房,店家送了滿滿一桌子菜就帶上房門,退了出來,而房內正坐在三位身著飛魚服的中年壯漢。
陶祥、朱正男、洪發,這三人正是東城片區的錦衣衛百戶。
一早從家里出門,像是提前約好似的,三人相繼匯集在此。剛落席,彼此會意對視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
朱正男道:“不給那姓艾的一些教訓,還真找不著北了。”
陶祥接道:“這還只是開始,敲斷了總旗官的腿,又讓人殺了我家馬,就憑區區一把火就想一了而知?未免太便宜他了。”
洪發將手里的筷子擱置在桌上,眼中也露出寒芒,“不將他弄的半身不遂,往后還怎么在南京混,姓艾的半夜殺馬這件事已經在圈子傳開了。不過話說回來,昨夜的那場大火,著實大快人心,想必姓艾的現在正一腔慪火的坐在門檻上,無從發泄。”
旋即,房中發出一陣酣暢笑聲。
這時,樓道里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片刻后房門讓人敲響,傳來焦急的聲音:“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房內的三人聞言,面色一緊,對視一眼后,陶祥對著門外道:“進來說話。”
來人正是陶祥所里的校尉,推門進入后,對著三人抱拳道:“大人,出大事了,還請您速速回百戶所,再不回去咱們百戶所怕是要沒了。”
陶祥神色惶然,出了什么事,誰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拆百戶衙門不成,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校尉道:“大人,卑職剛到衙門點完卯,準備去街頭王老頭那將這月的平安銀子收過來,哪成想,還沒來得及出門,百戶所就讓一幫太監給圍了,要不是卑職及時從后院翻墻出來,估計現在還跟所里的兄弟一樣,被死死的堵在所里。”
陶祥聽后,面色大驚,“太監?這幫沒卵子的閹人圍我百戶所作甚?”
“卑職臨走時,聽著領頭的太監指名道姓的找王瑞。”
“王瑞得罪他們了?”
校尉搖著頭,“王瑞哪敢得罪他們,好像是說王瑞跟昨晚的放火案有關。”
陶祥尋思道:“我并未讓王瑞參加昨晚一事,不是,燒艾玉家的房子怎么跟太監扯上了。”
“大人,卑職的意思是,這幫太監是指王瑞跟昨晚火燒鎮守太監府有關。”
陶祥驟然怒了,眉頭跳動,喝道:“去他娘的蛋蛋,王瑞怎么可能去燒太鎮守太監府,怕是自己怕京師廠公怪罪,就拖羊下水。”
校尉抹著額頭上的細汗,細聲解釋道:“領頭的太監手上有王瑞的腰牌……”
陶祥:“……”
事情大條了,再也沒心思坐在悠哉吃飯,當下就帶著校尉火急火燎的朝著百戶所趕去,一同去的還有朱正男以及洪發。
昨夜鎮守太監府失火一事他們也略有耳聞,但并未放在心上,心底甚至隱約有著一絲大快人心的酣暢,這幫太監素日里老跟錦衣衛唱反調,沒想到衙門失火了吧。
可這事他娘的憑什么把屎盆子扣在錦衣衛的頭上,盡管平時有著小磨小擦,也不至于沒輕沒重的去燒你衙門,這不是腦門讓門擠了嗎。
同時,心底也涌出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