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帶著狐疑的眼神巡視著艾玉和徐有容,見二人神色自若,也就打消了猜疑。
只是徐有容看待艾玉的目光有些變化,因為剛才徐鵬舉提到艾玉可是會一手烤魚的本事。
這本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話,可經歷剛才的事,徐有容對魚是極為敏感,帶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想不到堂堂錦衣衛百戶居然還會烤魚,實在令人意外。”
艾玉笑笑:“祖上曾是宋朝御廚,大宋亡了,手藝就帶回了老家,也算是給后輩留了碗糊口飯。”
“我倒是覺得艾百戶謙虛了,我弟弟的口舌可是刁鉆的緊,能讓他請回家里,烤出來的魚必然不俗,況且早在幾日前就聽鵬舉提起過。”
艾玉的視線轉到徐鵬舉身上,心底再次嘆了口氣,坑貨的最高境界也莫過于無心坑人已是坑死人,徐鵬舉年紀不大,但骨骼奇佳,已在不知不覺間攀登至巔峰境界。
徐有容接著道:“自那日他從護城河邊回來,就讓家里的下人開始挖坑燒魚,結果都是頻頻不滿,為此我倒很想嘗嘗艾百戶的手藝,看是否真如鵬舉所言,著人回味無窮。”
一頂高帽子扣在艾玉的頭上,直接讓他摘不下來,也只好應承道:“那卑職就獻丑了,希望能合徐小姐口味。”
徐有容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淺淡的笑容,這跟她的家教有著極大的關系,畢竟是國公府的千金,一言一行都代表國公府的教養。
只是徐有容的這副姿態還是艾玉頭一回見到,往日里都是瞇著眼,眼神中流露出小狐貍的詭異光芒。
簡直判若兩人,同時也說明女人都是善變的,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
“那便有勞艾百戶了。”
“徐小姐言重了,舉手之事而已。”
可話剛說完,艾玉神色驟然凝固,心底幡然醒悟,看著徐有容的一副表面做派,縮在衣袖里的手開始顫抖,心臟不由自主的加速,到底還是小覷了這只小狐貍,套人的本事簡直逆天了。
讓艾玉更無語的還在后面,徐鵬舉這位坑神很自覺的接過話,帶著一臉吹噓自傲的表情,說道:“艾玉的手藝那是沒話說,包阿姐你滿意,不過這魚一時半會還烤不了,阿姐還需等上一等。”
“這是何故?”
“買魚的下人還未回來。”
徐有容面露不解又問道:“今日家里沒采辦么?”
艾玉的手心開始冒汗,想阻止徐鵬舉繼續說下去,又想不出合適的借口,反而還會令他逗生疑慮。
徐鵬舉目光瞥在艾玉身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語氣:“方才的兩條鯉魚他給放跑了。”
艾玉臉角瞬間僵硬,面色尷尬,看著徐有容的目光有些閃躲,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徐有容神色半磕,臉上的笑容變得深沉起來,嘴角勾勒出來的弧線讓艾玉心底一陣撥涼。
“那艾百戶就太不小心了,不過很湊巧,來之前正看到下人手里提著兩條鯉魚,要不我前去取來,看看是不是艾百戶放跑的那兩條?”徐有容眼神半瞇的說道。
艾玉是徹底的慌了,本想這件事還能蒙混個把月,運氣好的話,這一頁徹徹底底翻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寡婦夢球的事只存于僥幸中,點背的時候別說喝涼水都能塞牙,甚至球毛長都能長虱子。
艾玉就屬于球毛長虱子的那一類人,事情剛做完,轉身就東窗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