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應天府的南京前往順天府的北京,此去有千里路程,艾玉和余洪二人在鄉間穿插了一天,隨后轉道集市買了兩匹駿馬,繞過必要官道,一路朝著京師奔去。
走了兩天,艾玉望著眼前這座熟悉的州府,沒想到剛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候他又轉身再度回到揚州城。
對于揚州,艾玉心底有種莫名的熟絡感,畢竟這也算是他回到大明朝的第一個落腳點,俗稱人生中的第一故鄉。
也是在揚州,他的命運才有了轉折,邁上了官場歷史舞臺,而這并非是艾玉所向往的。
真是造化弄人,如果沒有錦衣衛百戶這重枷鎖該多好,想必這個時候正大把撈著銀子,天天流連忘返與煙花酒樓,陶醉在美人鄉里無可自拔。
這才是他向往的人生路線,然而現在,在徐有容的逼迫下,只能遠走京師,暫避風頭,希望等再度回到南京的時候,小麻煩已經嫁給某位倒霉蛋。
當日離開揚州時,從錢三手里過繼來的老宅子已經賣給了當地牙行,此番路過,只能暫居客棧。
在余洪的盛情邀請下,艾玉一道拜見了令尊,中午吃了頓飯,而后就回到廂房,奔波了兩三天,身子也有些疲憊。
可房門剛關上,艾玉還未來得及趟上床,房門就被人撞開,在愕然的目光注視下,只見一位蓬頭男子,一身酒氣的跌了進來。
男子個子并不高,一米七上下,一張長臉上稀疏著幾道歲月的褶子,年紀該是三十來許,手里還握著一柄紙扇。
如此形象,頓時令艾玉一陣反感,整就是一個邋遢大叔啊,喝的酩酊大醉,嘴里也不知道念叨個啥,絮絮叨叨的趴在地上,將手里的紙扇在半空中來回滑動。
艾玉很無語,這叫什么事,出門撞邪了還是怎么滴,開房都能遇醉漢。
徑直走了過去,微微踹了地上的醉漢一腳,雙手插胸的俯視著此人:“你乃何人?”
躺在地上的男子迷糊的睜開眼,看到艾玉后,臉上露出迷茫而又遲疑的表情;“我?”
男子抬起頭,對著艾玉打了個酒隔,含糊道:“我乃唐寅,你又是何人?來我房間作甚?”
驟然艾玉表情凝固,嘴巴微張,一副震驚的模樣。
“你是唐寅?江南第一才子的那位唐寅?”
“你知道我?”唐寅也是神情一怔,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居然還認得他。
唐寅,字伯虎,唐伯虎啊,誰不認識?
五百多年后,唐伯虎的名字如雷貫耳,由星爺主演的風流倜儻的唐伯虎更是歷歷在目。
特別是他那首,‘吃鵝回家玩老婆’堪稱一絕。
艾玉眼神中流露出追星的火熱,連忙將躺在地上的唐寅扶起來,坐在桌前,眼中閃著星星地道:“偶像,偶像啊,伯虎兄,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
在艾玉的一番咋呼下,唐寅的醉意清醒了不少,滿目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陌生人,惶恐的道:“這位兄臺,偶像是何意思?蓮藕的一種嗎?粉絲又是何解?”
說著,唐寅脖子上揚四十五度,看著房頂,沉吟了片刻,意識到:“這位兄臺,貌似你我不熟吧。”
唐寅的形象比起星爺,要古板的多,也要木訥的多,并且醉酒后鼻孔中的鼻屎也多了些。
最后得出一個定論,現實版的唐寅其實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邋遢鬼,風流倜儻可能限于曾經的他,那個一時無兩的唐謝元,而不是現在這個仕途無望、整日狎妓買醉的行尸走肉。
實際中的唐寅與電視中的唐寅完全是兩段人生,縱然遭遇相似,但篡改后的曲折完全顛覆了真正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