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家境并不好,士農工商的年代,他出身于開設小酒館的商階家庭,并且酒館規模不大,只能混個溫飽。
而唐寅的父親一心想讓唐寅出人頭地,就送去私塾念書,唐寅也不負父親所望,十六歲中蘇州府試第一,入庠讀書。28歲時中南直隸鄉試第一,次年入京應戰會試。但偏偏因弘治十二年科舉案受牽連入獄被貶為吏,突發變故讓唐寅喪失進取心,從此游蕩江湖。
以至于現在的這副邋遢模樣,整日意志消沉,流連忘返于青樓,醉生夢死。
不過,有一種人生來就帶來幸運光環,哪怕人生過的再悲催,老天爺都會眷顧他。
唐寅就是這么一個幸運兒,斷了仕途,但仍舊受江南才子和青樓女子的追捧。
這時,唐寅一臉迷惑的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整整十兩。
爾后再度擺出仰頭望房梁、面色思索的姿態:“為何會多出十兩銀子,昨晚明明空手進的如煙姑娘的香閣,實乃好生奇怪?”
這算是變相顯擺嗎?
顯擺你逛窯子不但不用掏錢,白睡了人家反而人家還倒貼你十兩銀子。
呸!不要臉的老嫖客。
不過這種掙錢方法確實挺讓艾玉羨慕,每天揣著明白裝糊涂,空著手鉆花魁的香閨,睡了人家一晚上,花魁不忍唐寅如此才子整日意志頹廢,只能默默的塞十兩銀子到他的衣衫里,已盡綿薄之力。
在艾玉一臉妒忌下,唐寅又嘟囔了一句:“連續去了十天天香樓,十天來相繼多出一百兩銀子,看來明晚得換個地方了。”
“噗……”艾玉有些受不了,敢情這不要臉的老嫖客將逛青樓當成了糊口生意,一天十兩銀子,一年就是三千六百多兩,比整日絞盡腦汁去搜刮民脂民膏的縣尊要舒坦多了。
不但沒有殺頭的危險,反而還夜夜睡花魁。
那可是花魁,相當于后世的小明星,這待遇……嘖,沒的說。
而古往今來,能嫖客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只有柳永跟唐寅,在詩文情操縱橫的年代,他們俘虜了無數青樓女子芳心,甚至柳永死后都是青樓女子出錢埋葬,并且每年都會去給他添土燒紙拜祭。
人啊,就是不能比。看著對著銀子一頓沉醉的唐寅,反過來想想自己個兒,頓時羞愧的無地自容。
忽然,艾玉指著唐寅身后的窗戶,驚呼道:“唐兄你看,那是什么?”
唐寅扭過頭,“一只鳥雀爾……咦,我銀子呢?”
艾玉學著唐寅的模樣,也是一愣,“什么銀子?唐兄丟銀子了嗎?”
“我……”
“唐兄喝多了。”
“沒有吧,我記得剛才有掏銀子的。”
“唐兄你是真的喝多了。”
“我真的喝多了?沒掏銀子出來?”
艾玉問心無愧的點著頭,“真的沒掏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