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沒說話。
伽螢習以為常,“你不問,那我問你。”
“嗯。”
“你早就發現之前的‘我’不對了?”
“嗯。”
“為什么不回我信息?”
“意外。”
伽螢睜開眼,往他腰腹的傷看了眼,隨即掃到從進來就站在邊上不動不出聲的短發女人。
此時阮亞的表情糾結,分明想說什么,又礙于職業操守和伽藍的規矩,忍著一言不發。
伽螢:“你來說。”
阮亞依舊沒出聲,看向伽藍。
伽藍:“聽小螢的話。”
小螢……
boss從來不會這樣叫小姐,甚至連小姐的全名都沒叫過。
阮亞收斂思緒,對伽螢說:“當時boss正在宴會與人交談,小姐的消息突然發過來,boss看到后……才會失神被人偷襲。當時情形混亂,無法回信。”
雖然已經極力掩飾情緒,伽螢還是在阮亞接下來的話語里聽出她對自己的一絲不滿。
“本來那種情況下,boss立即得到治療就能脫離危險,但是boss昏迷前吩咐我們回來。”
對伽藍的吩咐,他們是一定照辦的。就算明知道這樣的安排不合適,也沒有人反抗伽藍。
了解當時情況的人都知道造成伽藍這種異常的原因在于伽螢。
伽螢明了,向伽藍說:“要親自回來確認?”
伽藍:“嗯。”
伽螢輕聲說:“十年前和十年后差別還是有的,你怎么一眼就確認是我?”
這會她頭發的水分也擦干了,伽藍繼續用手給她理順,“感覺。”
伽螢看著他先給自己整理頭發,又拉起她的手給她擦并不臟的手指,再接著目視她的衣服,理所當然的將她不小心壓到大腿下的衣服拉出來,細細撫了撫皺痕。
雖然是黑發黑眼,伽藍的五官輪廓實則要比純東方人要深邃,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四肢,長及肩膀的頭發,充滿了異域貴公子的風情。
明明是長大后成熟男人的樣子,伽螢愣是從他這番熟悉的行為里,找到當年落難小王子般的少年影子。
伽螢拉住伽藍停不下來的手,無奈的對他問:“出來十年了,你這……還沒好?”
不知是否生活環境造成,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伽螢知道伽藍有種毛病,拒絕外界一切的觸碰,尤其是人形生物。要說他是對此過敏也就算了,偏偏不是。
與其說是身體原因,更準確來說是心理障礙。
任何人碰觸他都會讓他感到不適不悅。
一開始外人只是接近,他都會做出攻擊行為。后來有伽螢陪伴安撫著,他才允許旁人近身,但是休想肢體碰觸。
伽螢原以為十年了,伽藍離開那個地方,來到現實社會已經十年。再者聽李沐晴說,現在的伽藍還是藍鯨集團的總裁,長期行走在外談生意,與人應酬,那么伽藍的這個毛病應該好多了才對。
伽藍摸了摸她的頭,沒什么表情的臉色,一雙望著她的沉靜黑眸,意思讓她不用擔心。
董管家走過來說可以吃飯了。
伽螢剛下沙發站起來轉身就走,手被人握住。
回頭一看,果然是伽藍。
伽螢反握住他的手,牽著這個比她高了一個多頭的大哥哥往餐廳走。
董管家一臉平靜。
阮亞覺得自己的三觀正在經受嚴重摧殘。
餐廳飯桌上比他們更早坐下的是曲匇,沒等主人家到來,他已經先動手吃了。
幸而伽螢和伽藍對此都沒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