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指點的李禧著連忙往典洞洪景來家趕,他本來也不慣于乘轎子,一騎快馬飛馳,真到了地界以后,那真就是一個賓客盈門唄。
其他人來求見洪景來自然是需要排隊登記遞名帖,三天五天都不一定能見著面兒,李禧著把馬鞭一丟給守門的衛士。正在院中轉圈的金士龍立刻迎了上來,李禧著與洪景來患難之交,位在諸將之上,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要來誰也擋不住。
“令監正在接見松商大房樸周命,還請您稍候。”金士龍倒也不是擋駕,就是告知李禧著,現在洪景來正有事。
“松商大房樸周命?”李禧著帶著些果然,復述了一遍。
“是的。”
“唉,終究來遲一步……”
金士龍聽李禧著這話,怎么就還來遲一步了?不就是見個商團首領嘛,現在剛剛吞吃了京商一半店鋪人員商權的萊商才是八道間的強勢商團啊,不過是個二流的松商,咋就這幅悵然若失的模樣啊。
稍等了片刻,滿臉喜色的松商大房樸周命從花廳中弓著身子退了出來。雖然看到院中踱步的李禧著有些驚訝,但還是趕緊跑來向李禧著低頭行禮。
“樸大房占據了先機啊!”李禧著這話多少還蘊含著一絲羨慕。
“不敢不敢,以后還要多仰仗令監您。”樸周命復又低頭行禮。
這位也是縱橫商場二三十年的大商人了,他敏銳的意識到京商跌到以后,灣商和萊商都吃的太飽,洪景來未必沒有制衡的心思。雖然不是十分篤定,但本著某種商業資本獨有的大膽和冒險精神,他來了洪景來家,立刻得到了接見。
結果自然是得到了洪景來關于整合漢水船運的托付,以及參與對濟物浦至漢水南岸的新工程的修筑和利用。
李禧著委實是來晚了一步,松商雖然不說是獨占什么利益,但是他首先站出來愿意被朝廷官府驅策的決定得到了洪景來的欣賞,那自然是必有后效的。
原本洪景來是沒有走出屋子的,大概是聽到樸周命給李禧著行禮問好的聲音,這便打開了屋門。見到了兩人帶著程序化的格式笑容,頗有幾分舞臺劇的感覺。
“禧著來了啊,正好,那便不用我傳你了。”向李禧著招招手,洪景來回屋安坐。
外間門房里又迎進來一位,不是丁若鏞又是哪個。現在丁若鏞已經被赦免了罪責,以閑散的身份暫時回住漢陽。此前蒸汽機輪船一事出力不小,關于蒸汽機的研究也已經有數年之久,正是用的著的時候。
“心里怪我?”看李禧著剛剛的模樣,洪景來溫言詢問。
“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是我格局太小了……”李禧著到是豁達人,在家時陳耀祖和他說的那些,他自己結合整個漢陽的情勢一分析,就明白了其中的必然,所以知道這對萊商而言,反而是某種挺好的選擇。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洪景來點頭,也就是自家兄弟明事理。
這就是大伙兒兄弟一道起兵的好處了,凡事都能通心意,明白輕重,知道可行不可行。沒有什么利益交換,或者骯臟的權錢交易,大伙兒一道戰場上打出來的天下,有理想有目標,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