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活動了一下四肢,把書包提上,慢慢出了墮落街。
……
而在墮落街里,一個乞丐卻滿是狐疑,他依舊守在陳青拐入的墻角。
他是可樂的弟弟,看著自家哥吃了那么大的虧,幫主二狗可以咽下這下氣,但他不行,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出這口氣。
此刻他死死盯著那角拐角,等著陳青出來。——這是一個死胡同,深知這一點的他沒跟進去。
等到天快黑了,依舊沒有動靜,他終于按捺不住,假裝尿尿一邊解褲子一邊掏家伙走向了那里。
很快他就呆住了。
人呢?
“兔崽子,翻墻!我X你X!”他狠狠看著墻,吐了一口,走了。
他從來沒懷疑過剛剛陳青進去后走出來的那條大漢,在他的認知里,這條高如鐵塔的漢子與陳青不會有一絲關系。
……
生怕露出馬腳,陳青在一個菜市場廁所里變回了自己。
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才回到了家。
“哎?老頭兒,為啥這一路上你那么沉默?”陳青心情大好,樂呵呵問道。
山海青好一會兒沒說話,終于道:“很久沒見過兄長了,想起了一些事兒。”
“哦……”陳青點點頭,一邊將床上的陳山松了綁,給他擦起后背。
“在那里!!在那里!!!”猛然間,陳山掙扎了起來,額頭青筋爆出,驚恐看著陳青背后,“那個男人!!陳青!小心!!小心!!他要拿鐮刀砍你!!”
雖然已經很多次了,但陳青還是覺得有些發毛,下意識往后看了一眼,穩了穩心神,將門關上,這才問道:“走了沒?”
陳山大口大口喘著氣,虛弱點點頭。
陳青嘆了口氣,將陳山翻至右側,這才重新綁上。
陳山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靜靜由陳青再一次綁上。
“據本座所知,藥店里的鎮靜劑對這種病有效。”山海青皺著眉頭道。
“貴啊,”陳青嘆了口氣,因為野外全是各種妖獸,這個世界城市間的交流極少,造成的一個后果就是本地沒有生產、需要其他城市進購的東西都極貴。
“家中只有大哥在賺錢,本來也買過幾回,只是后來咱爸清醒著的時候說不要用藥了,將他綁著就行,”陳青沉默了片刻,道:“老頭兒,有辦法救救咱爸不?”
“臆癥難治,有幾種丹藥倒是有用,但那是用于鎮丫心魔的,價格不扉,對于你來說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找到病根,或許能治。”
“不管清醒時還是發作時,爸都從不說到底媽發生了什么事兒,”陳青平靜說著,看看窗外的天色,“該給小蠻做飯了。”
山海青看了看天色,突然問:“三弟不是放學了么?”
“他有時會撿些瓶子換零花錢,”陳青來到灶臺下,拿出兩塊蜂窩煤,又撿出了些碎木板小樹枝之類的作為引燃物,一邊指著灶臺下一堆塑料瓶子道:“這些能做他的零花錢,有時候還有剩呢。”
山海青皺著眉頭,眼神不善:“你竟然讓三弟撿垃圾?!他還只是那么小一個小孩!”
“我也撿啊……”陳青笑笑,“哎呀,除了遇著同學時會有點不好意思外,其實也沒太慘啦。”
說著將蜂窩煤拿到了樓道中,將碎木板小樹枝都堆入煤爐,生起了火,等火勢旺了些,才將蜂窩煤放了上去,片刻濃煙就冒了起來。
陳青這才將煤爐的風口打開,迎著風吹了起來。
煤爐燒起來還要些時間,陳青乘著這會兒回到了屋里開始掏米,米質不好,斷米近一半。
“三弟吃得也是這種米了?”山海青又問。
這一次陳青沒答。
好一會兒,陳青掏米的動作慢了下來,突然道:“老頭兒,我今天一直在想你會不會是我幻想出來的人,會不會石墓里的一切都是夢,”
“現在我大概確定了不是夢,只是我們家運氣從來都不太好,我有點不敢相信你是未來的我,所以,我在想你會不會是一個對我有什么圖謀的大人物,”
“我看出來了,你應該是個翻云覆雨的大人物,我決定了,我這身體給你其實也可以的,什么奪舍啊附體啊之類的我都不會拒絕,”陳青展顏一笑,抬頭看著用幾顆釘子固定在墻上的破鏡子、直視著里面的自己:
“不過還請你順手,扶我爸、我哥、我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