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炎,謝塵緣,無臉,你們說是吧?”
大家心里頓時提起來——這里被點到的人,可是水師提督藍炎,幽云執政謝塵緣,以及內閣學士兼白夜錄事安懼!
而且這三人,都是身強力壯,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可謂是前途無限。如果不出差錯,再過十幾年,他們必然是輝耀的中流砥柱,甚至可能是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有些聰明人更是想深一層:雖然白夜已經洗白轉正,但安懼終究是革命出身,他本來就是要造反的;藍炎就別提了,他已經造過反了;謝塵緣雖然名聲比前面兩人好一點點,但他也是趁憲宗遇刺崛起,作為屠刀迅速掌握權力,一看就是野心勃勃之輩。
也就是說,這三人要么走在造反的路上,要么曾經偷偷摸摸地造反,要么已經光明正大地造反!
棺中人這次點名,是有的放矢!
禮堂里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守衛在四周的金吾衛握緊了長銃,十二禁衛指揮使余客更是守在門口,阻斷出入。
然而被當眾點名的三人卻是十分平靜,藍炎跟謝塵緣交換了一下眼神,無臉甚至一動不動——畢竟他戴著遮擋頭盔,沒有眼神可以交換。
“別以為我被釘在棺材里面就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棺材里的聲音嘻嘻笑道:“你們肯定在想,我到底將執掌圣劍的法門交給誰了。或者說,你們在思考我留了什么后手,用來保證改革延續,天下安定。”
“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我確實是留了后手。像我這種以外姓人身份執掌圣劍的例子,并非流行一閃的璀璨,而是可以復制的奇跡!”
人們頓時聳動起來,就連令將離這種老臣也動容了,林雪等人更是倏地站起來——以她們跟琴樂陰的關系,她們自然早就詢問過類似的問題,甚至希望自己成為琴樂陰的衣缽傳人,成為第二代掌劍使,繼續懸劍天下鎮壓山河。
當時琴樂陰的回答是‘不可能’‘沒辦法’‘告辭’三連,哪怕她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色,琴樂陰就是一口咬定沒有,因此她們也信了!
然而你現在人都躺在棺材里,才跟我們說你以前是在騙人的?!
“在收到我的邀請函后,你們肯定在尋找誰是第二代掌劍使吧。”棺材板呵呵笑道:“你們也不想想,以我的智慧,難道會將傳承放在一個你們能夠觸及的地方嗎?”
“不僅我的學生不知道,我的朋友不知道,甚至連琴家也不知道!你們或許以為我會將這份力量交給我信任的人或者組織,但正所謂世事如棋,天意如刀,人心難測,我現在能信任的人,明年能信任嗎?后年呢?大后年呢?”
“要知道掌握圣劍輝耀,就等于掌握了這個國家。水云以誠待我,我不能以身相許就已經很抱歉了,怎么還可以給她留這么大的漏洞?”
“那么,第二代掌劍使到底是誰,在哪里呢?”
棺材蓋的笑意幾乎能穿透靈堂:“你們猜猜?”
大家仿佛能看見赤發白雪君那張惹人拳擊的邪魅笑臉。
“當然,你們也可以認為我在虛張聲勢。但對于你們這種來說,你們是絕不會打一場必輸的戰爭,所以你們哪怕心中懷疑,但除非有出頭鳥幫你們驗證,否則你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這場葬禮是勾引你們給我陪葬的陷阱,我可以大膽預言——”
“終水云一朝,你們始終都會是輝耀忠臣!”
禮堂里余音裊裊,藍炎忽然一聲輕笑,站起來朝著棺木重重鞠躬。
“藍某終生愿為輝耀奔走。”
謝塵緣也立馬跟上:“謝某終生愿為輝耀奔走。”
無臉的話稍微多一點:“只要皇室仁明,白夜便為輝耀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