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軟吧,王二這是鐵了心要治咱們孔家。”
“怎么服軟?難道承認孔廟是咱們燒的?”
“金罍抓著曲阜知縣不放,恐是想改曲阜知縣為流官。”
“知縣大權不能丟,否則孔家就完了!”
“不然咋辦?”
“……”
半個月后,金罍彈劾新任代理衍圣公,說此人無才無能,連知縣人選都拿不出。請求朝廷再次換人!
于是,代理衍圣公又換人了。
半年時間不到,衍圣公被奪爵,代理衍圣公換了兩個,曲阜知縣換了四個。
而且不是朝廷橫加刁難,每次都合情合法、有理有據。滿朝文武看在眼里,便是再迂腐之人,都不敢站出來幫孔家說話,因為曲阜孔氏本身就成了一個笑話。
再加上孔聞禮火燒孔廟,欺師滅祖,得罪太多讀書人,曲阜孔氏已經人性盡喪。
這種玩法,比直接舉族流放都恐怖。你把孔家舉族流放,說不定就有無數讀書人跳出來,無視其火燒孔廟的罪行,強行洗白幫著孔家說話。
現在嘛,軟刀子割肉,不殺人只誅心。
那把刀子一直不斬下去,卻又始終懸在半空,讓曲阜孔氏感覺永無寧日。
孔聞韶、孔聞禮兄弟倆,枯坐于凈室,全都精神萎靡。
一個被廢的衍圣公,一個被罷免的代理衍圣公,堪稱難兄難弟。
孔聞韶還是那樣逼叨叨:“我就說了,不能惹王二,不能惹王二。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家是皇帝生父,還沒有辦法治你?”
孔聞禮哭喪著臉:“我哪知道,此人竟如此陰險,做事完全不講道理啊。在這么下去,我的五經博士都保不住了。”
孔聞韶說:“反正我不管,我已經被奪爵了,只想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讓我的兒子順利襲爵衍圣公。你該去給王二請罪,請他放俺們孔家一馬,否則這些下去無休無止!”
“沒法賠罪啊!”孔聞禮欲哭無淚。
孔聞韶說:“把曲阜知縣還給朝廷吧。”
孔聞禮道:“不能交出去,否則今后孔家就會被知縣管著!”
孔聞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外面的流官來曲阜做知縣,還不是得老老實實聽孔家的話?”
孔聞禮默然。
數日之后,第三任代理衍圣公,上疏請求朝廷派遣流官擔任曲阜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