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孔氏繁衍了一大堆子孫,很多孔家子弟跟普通百姓沒啥區別。
這個案子很明顯,就是亂軍殺了此人的父親和大哥,家里只剩下孤兒寡母。正好那幾十畝全是靠河的好田,又緊挨著孔弘睿的田產,于是孔弘睿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吞了這幾十畝跟自家田地連成一片。
就如王淵所說,孔家由里到外都爛透了,很多時候衍圣公都不能做主。
清代有一個案子,衍圣公與曲阜知縣杠起來,孔家人自己打孔家人。那位衍圣公竟然非常正直,成年嗣爵之后,想要懲治作惡的曲阜知縣,結果斗到朝廷都無濟于事,反而被族人勾結起來潑臟水。
這位年輕正直的衍圣公,三十歲不到就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在那個位子上,就算你不作惡,也不能阻止族人作惡,否則衍圣公就當不下去!
被王淵廢掉的衍圣公孔聞韶,其實也沒怎么作惡,他就喜歡喝酒玩女人而已。但是,他身邊的族人,卻一個個猶如豺狼虎豹。
金罍問道:“你狀告新任曲阜知縣,可有人證物證?”
“有,”那人掏出幾張地契,“此為田契,在下一直藏著。家母被毆打致死,也有十多人親眼所見。孔弘睿不僅霸占我家田產,還趁著亂兵過境,霸占了附近上千畝田產!不論是孔氏子弟,還是普通百姓的田產,只要靠著他家的地,都被他強行霸占了!”
金罍收下田契,對伍廉德說:“伍指揮,有勞了。”
伍廉德立即調遣錦衣衛,帶著此人去查訪案情。只幾天時間,就查得明明白白,人證物證俱在,新任知縣孔弘睿有口難辨。其中最嚴重的一個罪名,是縱奴行兇,毆殺人命六條!
這知縣上任不足二十天,就被大理寺卿金罍彈劾,押送京城前往刑部復審。
知縣已經換了兩個,朝廷又讓孔聞禮繼續任命知縣。
第三個知縣叫孔弘禎,干了大概二十天,再次被金罍送去刑部復審。
金罍來到孔府,對孔聞禮說:“孔博士,真不湊巧,又有人狀告知縣,已經押送去刑部審理。請孔博士不吝辛勞,再任命一位知縣吧。”
孔聞禮臉色非常難看,黑著臉說:“一時之間,也難找到合適之人,且容我再慢慢挑選。”
金罍怒道:“一縣父母,怎能空缺,曲阜萬民正翹首以盼呢!”
一臉被罷免三個知縣,全都送去刑部復審,孔聞禮的心腹們哪還敢接任?
無奈之下,孔聞禮只能隨便任命一個年輕族人,是那種以前無權作惡的普通孔家子弟。
這下金罍該沒辦法了吧,等金罍離開之后,孔聞禮再換知縣便是,反正曲阜的父母官必須掌握在孔家手中。
面對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知縣,金罍讓其背誦《論語》,此人竟然支支吾吾,只能背誦前面幾句。
金罍立即上疏彈劾,不但請求罷免知縣,還彈劾孔聞禮識人不明,竟然任命一個連《論語》都不會的人做知縣。
于是,第四任知縣被罷免,孔聞禮被剝奪代理衍圣公的權力,由他的一個族叔代理衍圣公。
新任代理衍圣公,第一件事,就是被金罍請去推薦曲阜知縣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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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兄頭疼欲裂,只能尋找沒有作惡的年輕族人,讓他們背誦四書五經。也不用背五經,能背誦《四書》就行,反正不能被金罍跳出漏洞。
可枝繁葉茂的曲阜孔家,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能把四書背完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