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圍,后山一代,更有千畝靈田。
方楊一路行過,發現每個殿宇都有一兩個弟子守夜。
青河道院的規矩不多,除了一些重要的祭神活動,幾乎很少會強制約束弟子,修行自由,
所以,一路上,那些道童們也只是打量方楊一翻,覺得他天生異象,但注意到他穿著弟子服侍后,也就沒把他攔下盤問。
走過石橋和青色小道,前方人流開始密集,
周圍景物變得開闊,視線盡頭出現長街。
喧囂之聲傳入耳中。
兩側,是排列開的閣樓竹坊,到處掛滿花燈。
這里是宵市,很多弟子在這里開有店鋪,甚至席地擺攤賣貨的也有。
極夜來臨,道院已經封鎖,道童們不能下山,所以不少丹道弟子會在此時期瘋狂采購藥草。
而靈田多、資源雄厚的弟子,則會在此期間大肆斂財。
這些,老仙師和燕九月從來不管,因為住所外圍的一切設施,都是弟子們自己鼓搗出來的,就算平日里整治,也是交由三代弟子負責。
只要是人就有日常所需,修者也不例外,
病患需治、天冷備衣、偶爾饞了也想飲酒吃肉一番,
這些不可能無償施舍,都是等價交換,所以有了坊市的存在。
濟風堂、匠鋪、丹閣甚至食館,除了明令禁止的行當,基本都可以正常經營。
方楊感覺新奇,站在街角觀望了一陣。
他發現,弟子們之間交易的貨幣是一種金色的圓形珠子,指甲蓋大小,他們稱之為金珠。
一路前行,攤鋪上售賣秘術、兵刃和丹藥的最多,方楊每每都會帶著好奇觀望一番。
沒有金珠,也只能艷羨。
這時,他的余光在坊市一角,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楊眼前一亮,大步走了過去。
那是小型的一間藥閣,只有棚子搭著,近乎半敞。
“師弟,真不帶你這樣砍價的啊,要都像你這樣,姐姐我還怎么做生意。”坐在柜臺前的是名年輕女子。
“反正這丹藥你也不好賣,附贈瓶聚氣丹,給你一金珠很厚道了。”衛索手里拿著一個丹匣,不斷還價,爭論的太熱烈,臉都有點漲紅。
“你一男人,買玉容丹我就不說什么了,可一金珠你都要和我還價半天,這就沒意思了。”年輕女子臉上冒起了點點黑線。
她這藥閣,主要售賣一些女子專用的丹藥,屬于那種三年不開著開張吃三年的生計,雖然擺了些不值錢的低級丹藥,但還是有明碼標價,作用是遇到大買賣時,當附贈品連帶出售。
可她沒想到的時,在經歷一個月的生意蕭條后,第一個上門的客戶居然是個男人,這也就罷了,關鍵對方一上來就照著那些低級丹藥買,問東問西,結賬時還要討價半天。
任是她再客氣,現在心里也有點想回一句,愛買不買,不買滾蛋。
“我雖然在丹道上是門外漢,但也知道,這玉容丹的配方,無非就是一個伏安草,不值錢的玩意,附加一瓶聚氣丹你也沒損失不是。”衛索沒有放棄的意思。
他之所以會在這,其實就是想討好千葉子,買點小禮品,當作歉禮,
他很清楚,現在只有和千葉子化解矛盾,才能挽回一點自己敗光的聲譽。
這次,年輕女子干脆翻了個白眼。
心中不爽到了極點。
合著老娘手工費不要錢的啊?
付個材料費就白嫖了?
“能不能賣?”衛索皺起眉,模樣堅決,好像老板娘不愿意,就要繼續爭論下去的模樣。
“行,你拿走,以后別讓我再看到你。”女子欲哭無淚,泄氣似地靠在躺椅上。
“好,聚氣丹,也給我找個匣子裝起來。”
“我......”
最后,結了賬,衛索拿著兩個丹匣走了出來,臉上還一臉肉痛。
忽得,前方一個身影就朝他撞了過來。
“誰啊你!”他踉蹌了一步,并沒有立即發火,怕來人是個他惹不起的人物。
打量了對方一番。
面前這人,光頭、無眉,小鼻子歪嘴,五官奇特。
“找死啊你,他媽的沒長眼睛是不是?”再確定這人自己不認識,并不像有名氣的師兄輩角色后,衛索直接張嘴就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