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方楊示意了下,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孩兒沒有反應。
難不成現在的她又變成了道院里時的燕九月?
想到這點,方楊心悸了下。
但許久過去,發現女孩兒并沒有動靜。
沒了主意,只能把她抗在肩上,腳尖一點,朝北方而去。
就這時,他的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隱隱有些擔心,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這感覺產生的毫無預兆。
皺著眉,出于謹慎,方楊直接施展了十次大瞬息,身形消失在百里外。
此刻,氣海僅余下四分之一的真氣。
這無疑是很不妙的事情。
食息還有十一天才會結束,自己不能抵達堯國境內,那就永遠處在危險中。
可以想見的,剛剛黑塔散出的動靜,估計很快就能被金傘人影察覺,到時候所有人就會知道,他們殫精竭慮苦尋的至寶,其實早被自己帶下山了,那時候,自己就是眾矢之的,追殺他的人將源源不絕。
僅余下四分之一的真氣,是否能熬過接下來的十一天,方楊心里沒底。
耳畔疾風虐過,越往北走,氣溫就變得越發寒冷。
地上的積雪已經漫過了腳踝,每一步踏出都會給自己帶來牽制。
“你為什么要救我,你到底是誰?”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響起耳畔。
這聲音,在這幾天內,他聽到不止一次,只是此時,卻有了幾分冷漠與疏離。
踏。
一腳踏入雪中,方楊止步。
這是燕九月的聲音。
內心翻涌,知道又遇到麻煩了。
剛剛魘鬼帶來的刺激,可能把這位的人格記憶喚醒了。
這不是好事,他不確信,這女人接下來會做什么。
會不會發著瘋,想要重回道院,想著替父報仇?
亦或者,先把自己這個冒充了她五天爹爹的人殺掉,一解羞辱?
對她的性格,方楊完全琢磨不準。
慢慢的,將她從肩上放下,讓她站立在雪地中。
兩人相對而視。
寒冷的凜風把她的臉蛋吹得通紅,像是羊脂玉上被點上了朱色的顏料。纖薄的嘴唇不知何時沾了一點血絲,頭上不經裝飾,隨意披展開的發尾好似上等的綢緞。
一片雪白的曠野,她站在那,伴隨著永夜的暮紗,緩緩抬起手。
有瑩白的冰晶在凝聚,銳利的尖端抵在方楊的胸口。
此刻,西方的陰陽魚剛好完成了一周天的運轉,天火滴落,整個世界都跟鏡面反射一般,閃過一道紅光。
方楊低頭看了眼胸襟處的銳刺,只要稍稍一用力,就會刺穿他的皮肉。
“為什么,你自己猜不到嗎。”方楊的表情很淡然,看著前方女子時,眼中甚至帶著幾分嘲諷。
南方,鹿矮山已經遙不可及。
兩人已經離開的太遠。
燕九月目光投往那個方向。
她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動,是一抹似有若無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