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驚得站起來,說道,“快請進。”
賈大柱進來,把信呈給蘇晴。
蘇晴打開信,越看臉色越沉,身子晃了晃,被王嫂子扶住。
古謙擔心道,“娘,你又不好了嗎,我去請大夫。”
蘇晴痛惜地看了古謙一眼,讓王飛把他領去外院玩。自己拉著王嫂子支撐著去屋里,又請賈大柱坐下,才問道,“他,他被判秋后處斬,周家就沒有救他?”
賈大柱點頭說道,“是。聽主子們說,古大人……哦,古望辰,他同其他幾人一共貪墨治理河道的九萬兩白銀,被人告發,證據確鑿。周家大義滅親,不僅沒幫著說情脫罪,還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古望辰和那幾個一起貪墨的人都被判秋后處斬,聽說周家三姑奶奶已經帶著閨女跟他合離了。”
此時,蘇晴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樣。她恨古望辰恨得咬牙切齒,曾經不止一次詛咒他去死。可他真的要死了,如自己的愿了,她的心又為什么這樣痛?
賈大柱又說道,“我家四奶奶還說,若梅娘子想帶謙哥兒去京城見見他,我家侯爺會幫忙,我也會護著你們進京。若不想見,我就回京城復命了。”
蘇晴忙說,“見,我要帶孩子去見見他。他再可惡,也是孩子的爹。”
現在,她終于明白許蘭因為什么過得比自己好,她比自己聰明,比自己會看人……
蘇晴又對王嫂子說,“請賈小哥去前院喝茶,晚上再讓王飛陪他去酒樓喝酒。你帶著謙哥兒出去走走,我想靜一靜。”
等到小院里空無一人,蘇晴才用帕子捂著臉痛哭起來。哭聲凄厲,似要把她前世今生的苦都哭出來。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的心為什么不能如外表那樣好……捷徑哪里有那么好走,你是進士,我又有那么多嫁妝,我們本可以好好過一生……你拋棄我和謙兒娶了周梓眉,她的嫁妝也不會少,你為什么還要去貪墨……”
她覺得自己特別失敗和悲苦,還有眼無珠。上天恩賜她重活一次,她沒有嫁給溫卓豐,還恨透了他。而今生溫卓豐和溫卓安卻都沒有死,還死循找出害人元兇,成了太后的嫡親外孫。她也沒能如愿嫁給平郡王,看上愛了兩世的古望辰,卻原來古望辰口是心非,自己看錯了人。她又沒有本事把古望辰引上正道,沒有守護好這份感情……
兩天后,王飛趕著牛車,蘇晴和古謙母子,王嫂子母子坐在車上,賈大柱騎馬,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
蘇晴對古謙的說辭是,他一位遠房叔叔犯了罪,他們去看他。
車里,古謙不解地問,“娘親,那位叔叔犯了罪,做了不好的事,我們為什么要去看他呢?娘經常講‘孟母三遷’,還不許兒子跟不好的人說話。”
蘇晴道,“你父親早死,古家只剩這么一位親人,咱們就盡一份心。看了他以后,再在京城住一段時日……”為他收尸。
最后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古謙“哦”了一聲。想了想,又道,“娘親,貪墨不好,會被砍頭。我長大了若當官,定不貪墨。”
蘇晴的腰一下坐直了,厲聲說道,“你不許當官,要當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