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言欲言又止:“徐大掌柜過來了,聽說是莊子上的桑戶出了事,老爺便趕過去了。”
宋鈺一聽,眼珠子咕嚕嚕一轉:“這么說,我爹去莊子上了?”還不待觀言回答,他便一把推開觀言,順著長廊就往外走。
觀言著急忙慌的跟了上去:“少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老爺要是知道你偷跑出去,肯定會打我板子的。”
宋鈺隨手撥開他往自己身邊湊的腦袋,滿不在乎的道:“我跟我娘說一聲,順便要點錢,這怎么能是偷跑出去呢!”
“可、可是……”
“你怕什么?”宋鈺胳膊一攬,將觀言的腦袋夾在了自己的腋窩,“我爹去莊子上,沒個三五日回不來,再說了,他就算知道了,大不了你的板子,我幫你受了。”講到這里,他還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反正他打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廂,秦氏正午歇起身,丫鬟幫她挽著發髻。
“幸哥兒怎么樣了?”秦氏按了按依舊有些發漲的太陽穴。
一旁的厲嬤嬤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頭一陣喧鬧聲,秦氏蹙了蹙眉,還不待她開口,只見一個青衫少年大步流星的闖了進來,秦氏一瞧,正是她剛才念叨的人,幸哥兒。
“哥兒怎么來了?”厲嬤嬤道。
宋鈺一臉媚笑,蹲在秦氏身前,小意切切的給她捶著腿:“娘,我的好娘親,您累了吧,兒子給您捶捶腿。”
秦氏無奈的撥開他的手:“你爹叫你今日好好讀書,你怎么跑我這里來了?”
“娘,我今兒和何家二郎有約,早在十天前就定好了的,要我做東,我總不好失信于人吧?”宋鈺諂媚的拉著秦氏的手,左搖右晃。
“你爹叫你讀書,你渾忘了?”秦氏嘆了口氣,“他回來要考你,你拿什么應對?”
“娘,我爹去莊子上沒個三五日回不來,我只今天出去,趕明兒我肯定好好讀書!”宋鈺眼見秦氏有心軟的意思,立馬拍著胸脯保證。
秦氏柳眉微蹙,也不言語。
宋鈺低了低頭,不甘愿的說:“再說了,我也不是那讀書的料!那滿篇的之乎者也,我看著就頭大,反正我們宋家家大業大,吃幾輩子都夠了,我就不明白我爹干嘛非叫我考學,有這功夫還不如分兩間鋪子給我管!”
他的話,像是戳中了秦氏心底的最深處,良久,她終于沉沉一嘆息,對一旁的厲嬤嬤道:“取點銀錢來給他。”
“是。”
宋鈺一聽這話,頓時喜上眉梢,一把抱住了秦氏撒嬌:“我的好娘親,還是你對我最好。”
秦氏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算不好讀書,也做做樣子給你爹看,十日里有一半在書房,你爹就心滿意足了。”
正說著,厲嬤嬤取了一袋銀子遞了過來,宋鈺一把抓過錢袋子,笑嘻嘻的道了聲謝,便像出圈的豬崽兒,撒了歡的跑了,厲嬤嬤見狀,著急的跟在后頭,高聲喊道:“外頭雨大,叫觀言打個大點的傘,別叫哥兒淋到了。”
回去后,厲嬤嬤忍不住道:“哥兒哪里不是讀書的料,七歲的縣案首,全天下又能找出幾個來?偏他不好學,都叫那些狐朋狗友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