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哀帝多疑,所以他這些年不敢習武,甚至還要裝作體弱多病。
而每天夜里,他都要想象哀帝就在自己身前,而他就握著這柄匕首,一點點的刺進他的胸膛。
每晚無數次的演練,這個動作他已經記不清做了多少次。
就像他無數次想過如今的場景一樣。
他相信不會有任何人會比他做的更好了,不管是角度還是力道,亦或者是時機。
但他依然很緊張,因為一旦有些偏差,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那是他害怕了好多年的結局。
少年雙手有些顫抖,但在這一瞬間,還是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
噗的一聲。
短暫的時間過去,一切的一切都是腦海中的既定樣子,那柄匕首總算是刺進了哀帝的胸膛。
毒素開始在哀帝身體里蔓延。
“你……怎么?”哀帝大口喘著粗氣,吐出黑色的鮮血,也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哀帝沒有即位之前,也還是弓馬嫻熟,若不是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又怎么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擊便刺中要害。
他臉上的血管開始變黑,這是毒素的效果。
他趴在石階上,怎么看著都不像是個君王,反倒是像條茍延殘喘的老狗。
少年沒有說話,他只是雙手握住那柄匕首,用力的抽出又捅進哀帝的身體,就這個動作,持續了整整一刻鐘,一刻鐘之后,少年整個人就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氣了一般,他松開匕首,一只手撐著石階,然后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皇兄要我死,可我不想死。”少年喘著粗氣說道:“皇兄做皇帝的這些年里,每一天我都很擔心,擔心不知道在哪個夜里便死在了睡夢里,連第二天的朝霞都見不到,可皇兄是皇帝,整個南楚都是你說了算,我又能怎么辦?等到好不容易皇兄快要不是皇帝了,我的命運也可以不在皇兄手里了,可在這最后一天,皇兄為什么還要給我安排一個結局?”
哀帝此刻生機急速流逝,早已經開不了口,說不了話,哪里會回答他。
少年壓制數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盡數釋放出來,這個少年從出生之日起便沒了母親,過了幾年還算是不錯的日子,父親和最疼愛他的兄長便接連離世,此后幾年,他每天都看著自己那位兄長殘害兄弟,便每天開始擔心自己的命運,這樣的日子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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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十來歲的少年獨自承受,沒有將他逼瘋便已經是很不錯了。
“皇兄你是皇帝,你是南楚最富有的人,你什么都有,可為什么還要來搶我的東西?我只剩下這條命了,你都還要奪走?”
少年的聲音漸漸變得微不可聞,但聲音卻越來越冷。
哀帝此刻已經生機斷絕,可他就這樣瞪著少年,眼里滿是不解。
少年深吸一口氣,對著哀帝說了最后一句話。
“還有,皇兄你應該知道,梁王兄是對我最好的人,你怎么能夠逼死他?”
說完這句話,少年緩慢的站了起來,看著哀帝的尸體,眼里沒有任何情緒,哀帝不把他當作兄弟,那么他也是如此。
他吐出一口濁氣,然后彎腰去搬動哀帝的尸體,將其拖到南書房里,等到他從南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南書房便開始冒出滾滾濃煙。
站在石階上,少年緩慢穿上那件雪白帝袍,從這個時候開始,他便成了南楚的最后一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