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在窗邊喝了幾口酒,然后便消失在了風里。
不多時,太保來了。
他們都是很老的人,太保的面容看起來有些很是蒼老。
太傅坐在桌前,看著窗外的太保,輕聲說道:“我有些時候真的覺得很累,我原本以為是我的問題,后來才發現,不關我的事情,只是我老了而已。”
我老了,不是我的問題,而是時間的問題,因為誰也無法阻止,就連“我”本身也不可以。
太保聽懂了,所以他開口安慰道:“不是誰都可以有這么一個學生,這樣的學生也不好找。”
太傅搖搖頭,“希望事情沒有那么糟。”
……
……
別了太傅,下完了那盤并不費力的棋,按理說孟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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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去皇宮做正事,而按著顧白的性子,也應該攔在他的前面才是。
只不過顧白卻去了一趟太傅府上,有些出人意料。
顧白都出人意料了,和他一樣是個不尋常讀書人的孟秋池,自然也會出人意料。
是的,他也出人意料了。
他沒有立即去皇宮,而是在咸商城的某座橋下,站著看河邊許多苦力賭錢。
那些苦力都是咸商城里的窮人,應該沒有什么積蓄,平日里靠賣力為生,卻還是喜歡賭錢,這讓許多讀書人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可孟秋池清楚,那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苦,非得找些什么東西來撐著,如果運氣好些,應該是家里的媳婦兒和孩子,運氣不好的,就該是酒。
賭錢也在其中,屬于最差的那一撥。
隨著骰子的聲音停下,有高興的呼喊和失望的謾罵,以及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孟秋池聽著,想起了數十年前的事情。
那會兒他是咸商城里最出名的人物之一,那些女子喜歡他的詩詞,那些文壇前輩也很欣賞他,他的先生,太傅更是對他寄予厚望。
但他其實最喜歡做的事情,其實還是在河邊喝酒。
那個時候,咸商城一到晚上便有很多醉漢,就在河邊,孟秋池坐在河邊,常常會聽到很多故事。
那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咸商城這些百姓每日都在經歷的事情。
他也會喝醉,很多時候都記不全故事的內容。
但聽得時候,都很認真。
修行這種事情,很多人選擇閉關苦修,少數人會有一朝悟道,像是孟秋池這樣隨心而行的人,很少。
他的思緒隨著風而去,然后他朝著那群苦力走去,正好有人輸光了身上的銅錢,離開了這里,于是這里空出來了一個位子。
孟秋池在眾人的驚愕眼中自然坐下,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然后那根串著的線斷開了。
銅錢落到他的身前,卻沒有一枚落到別處。
他拿起一枚銅錢放在地上。
那里有用木炭寫就的一個大字。
“我押大。”
淡淡的聲音隨著風被吹動。
……
……
“啟稟陛下,孟秋池沒有朝著皇宮來,只是在河邊和人賭錢。”
同樣是淡淡的聲音被風吹著,一身黑色帝袍的大祁皇帝站在欄桿前,聽著這個消息。
“押了多少?”
來稟報的那位修行強者,想過大祁皇帝所有問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開口問的不是別的,而是押了多少。
“一枚銅錢。”
“用的是朕幾年的銅錢?”
“不是,是先皇的年號。”
作為大祁皇帝的耳目,讓他們去看人,即便對方是強大的東海之主,他們也要看的清楚,別說是銅錢上面是哪一年的年號,就說是孟秋池頭上有幾根白發,都要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