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沖虛道長最近一次出手,也是在五年前,僅僅在二十回合之內,便斬殺了一尊為禍江湖數年的大魔頭。
白玉寒若是能夠撐過五十回合,便可擠進江湖一流高手行列。
但人們也很寬容,知道白玉寒還很年輕,即便他在數個回合內就不敵,也不會怪他,畢竟他很年輕,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那些女子,早已經篤定白玉寒不會輸,所以異常興奮。
畢竟別的人看得是這場江湖盛事,她們看得只是白玉寒這個人。
萬眾矚目的一場比劍,在八月十五如期舉行,在武當山太玄觀,后起之秀白玉寒和武當沖虛道長的一戰,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別說當日劍氣縱橫,無比壯闊,就說結局,白玉寒在沖虛道長手里堅持了數百回合,最后一招落敗,便已經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在這一戰之后,二十五歲的白玉寒,一躍而成江湖一流頂尖高手,甚至隱隱有劍道第二人的說法。
沒有人懷疑,以后白玉寒會從沖虛道長手上親自拿過那天下第一的名頭來。
可誰也沒有想到,短短一年之后,在白玉寒成為玉藻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教的三個月之后,他便宣布辭去掌教之外,棄劍歸隱。
故事說到這里,說書先生便停了下來,說書有門道,便是所有故事不可一口氣說完,總歸是得留下一些讓酒客們想象空間的,比如此刻,在場眾人都在思考,有的為其遺憾,有人究其緣由。
總歸是百人百相。
白粥看著顧泯問道:“白玉寒?”
這個名字和某個名字實在是太過于相近,讓人不得不生出些想法來。
顧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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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聽聽就是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白粥沉默,只是看向那個說書先生。
后者喝完了酒,眼見眾人都反應得差不多了,這才一拍驚堂木,繼續說道:“在退隱江湖之前,那位在汴京城的摘星樓上,與他最要好的朋友喝過一次酒,便說明了緣由。”
汴京城最高的一座樓,乃至于天下最高的一座樓名為摘星樓,這座樓極高,每逢繁星滿夜的時候,坐在這座樓最上頭,仿佛伸手便可摘星,故而得名。
一襲白衣白發的白玉寒坐在摘星樓頂,身側坐著的,是他在這個江湖上唯一的朋友,段橋。
他是江南段家的二公子,武功平平,但有的是錢,因此在遇上白玉寒之前,他的“朋友”極多,直到那年在塞北,白玉寒順手把他從那位邪道巨擘手里救下來之后,他們才成了朋友。
彼此之間,唯一的朋友。
在兩人身旁,擺滿了酒壇,那些用玉琉璃所做的酒壇,光是壇子便價值千金,更別說里面裝著的酒水了。
看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段橋說道:“酒是我從家里偷出來的,老爺子二十年前,去西域買來的葡萄酒,就是大詩人王翰詩句里的那種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寫的真他娘的好。”
白玉寒一臉清冷,但終究還是有一抹笑意,“不怕腿被打斷?”
段橋說道:“老爺子這些酒,在庫房里堆了很多年,說是除非見到一個他愿意與之相交的江湖大俠,不然永不開封。”
白玉寒微笑不語。
“我尋思著老爺子這些年腿也斷了,人緣也不好,估計這輩子再也交不到什么值得交的朋友了,不然他見了你,只怕早就把酒喝完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捧臭腳,但白玉寒卻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靜靜看著月光。
又沉默了一會兒,段橋問道:“二十六歲便成為玉藻宗的宗主,江湖上能勝過你手中劍的人,大概再沒有多少,話說,到底有多少?”
“三人。”
白玉寒平靜道:“今年還剩三人,若是我繼續練劍,明年便只剩下兩人,三十歲之前,舉世再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