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微笑道:“的確如同先生所說,世上沒有任何一條道路是簡單易行的。學生受教了。”
老人庸懶道:“老夫還以為你能夠拿出在學宮里的勁頭,和老夫說上三天三夜的大道理。”
書生搖頭道:“既然先生有道理,學生何必再講?”
外人不知道,但是如果學宮里的讀書人要是看見這兩位這么平和的交流,只怕是下巴都要驚掉。
在那座不為外人道的學宮里,這兩位都是其中的風云人物,老先生就不用多說,被人稱為輩分大,道理大,脾氣也大。
被公認為學問最高,不管是哪一個,遇上老先生,幾乎就沒有全身而退的。雖然老先生也偶有敗績,但是那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與之對應的。那個窮酸書生就不一樣了,被認為是學宮里的大器晚成的代表,早些年一直不受人待見,甚至是一度被人認為不適合做個讀書人。
那一年。也是寒冬的第一場大雪,學宮里正準備把這個窮酸讀書人趕出學宮。哪知道這個讀書人站在廣場上就只說了一句話讓整個學宮都汗顏。
那個時候已經不惑之年的窮酸書生,站在大雪中微笑道:“我倒是從沒有想過,連做讀書人居然都有合適與不合適的說法。”
后來他干脆,就著這一場大雪。和整個學宮的讀書人對一些個書上的圣賢道理展開辯論,所有人都認為這個讀書人會落得個灰溜溜的下場,結果卻出乎意料。在那場大雪中,他連對上十數人享有清譽的讀書人,最后卻大勝而歸。
而后他順理成章的留下,學宮里也因此多了一個大家都不太愿意招惹的對象。
當得知讀書人和老先生要結伴出行,云游世間的時候,其實整個學宮都松了一口氣。
一個老家伙,一個不算太老的家伙終于走了。
不過這一路上,沒有發生他們預料之內的那些爭鋒相對的事情,只有兩個讀書人對于這世間諸多事情和道理的探討。
老人忽然說道:“前日咱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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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南楚國那位以陰謀手段坐上國君之位的太子,還沒有定論,現在你可有看法?”
窮酸書生微笑點頭道:“倒是有了些看法。”
老人嗯了一聲,示意他開口。
“以陰謀手段,坐上國君之位,縱然不是什么好的方法,但是成為國君之后那位太子殿下勵精圖治,此后三十年,倒也算得上國泰民安,由此而看當初若不是他想此辦法坐上國君之位,想來也不會有南楚三十年的太平時光。”
談及難處之事,顧泯來了心思,作為南楚的最后一任國君,又通曉南楚的歷史。顧泯自然知道他們所說的那位太子殿下便是被史官稱為楚慧帝的先祖。
楚慧帝在做太子的時候,處境艱難,眾多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其中幾位又有外戚掌權,倘若無動于衷,想要以正道的手段去抗衡。那位楚慧帝恐怕早已經橫死在街頭。
不過以他用算計眾多皇子,更是親手殺了好幾個皇子,最后逼著那位先帝退位,最后坐上皇位的舉措。也被很多朝堂大臣詬病。
翻遍史冊,大多都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被說成昏君也再正常不過。
這位皇帝不同,他登基為帝之后,卻和昏君相去甚遠,甚至能夠說得上是一代明君。
因此,在此后的很多年里,南楚的讀書人都會把這件事放在嘴邊。
不過后來這件事情流傳在外,這是顧泯沒有想到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聽人提起。
所以異常認真。
“所以為帝者不行大道,便在你看來,不值一提?”
老人嗤笑道:“這和那些不擇手段的威力之土有什么區別?”
窮酸書生微笑道:“先生此言不對,若為大局,暫時所用非常手段。為何不能理解,不能接受?”
“這事情有先后之分。”
窮酸書生笑道:“若是先生堅持和那些腐儒有什么區別?”
老人正色道:“有些事情本不可為,身為帝王必行大道,如何能夠如此行事?天下何服?”
“可那是三十年的太平時光!”
窮酸書生針鋒相對!
“你怎知換個行大道的人來,不會有六十年太平光景?!”
“先生此言,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