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明知故問,這種事情,以前顧泯以前給過答案的。
顧泯隨口說道:“魚膾,不過應該是沒當年那么好吃了,具體原因,不好說的。”
洛雪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小師弟這次去郢都,還要做些什么?”
從偃城離開之后,一路上都算是安穩,再沒有碰到什么事情,和之前在溪水城碰到那些事情相比,這會兒要安穩很多很多。
顧泯也沒有再出過劍,但境界在穩步攀升。
洛雪甚至有理由相信,等到自己這個小師弟從北海回來,只怕就要越過云游境,踏入飛光境了。
前些年關于世上第一天才的爭論,或許就要在這幾年止住了。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這世上說得上的天才,也沒有人走得比顧泯更快。
反正在修行這上面,顧泯的速度,足以驚動整個修行界。
顧泯隨口說道:“就等大師姐來把你們這些人帶回柢山。”
要是換做別人,洛雪還真不買這個賬,可是提及大師姐,強如洛雪,也只能吃癟。
顧泯眼見洛雪還要開口,轉身便朝著遠處走去。
自己這個小師姐,沒事都喜歡說些廢話,有時候他已經覺得很無奈的,可沒辦法,只能聽著。
這會兒溜走,也只是他自己的應對辦法。
惡人還須惡人磨,小師姐還得大師姐收拾。
只是走了幾步,眼前不遠處,周州的娘親,那個婦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眼前。
顧泯停下腳步。
那婦人微微躬身,對顧泯行禮。
顧泯還禮,沒有說話。
“顧……陛下……”那婦人壓低聲音,但言語內容,讓顧泯百感交集。
顧泯看著她,神情復雜。
有些時候,他會覺得自己身上這個曾經的身份,會是一種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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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低聲道:“陛下覺得該怎么稱呼為好?”
婦人沒怎么慌張,看著沉穩有度。
說起來,她其實也是讀過詩書的女子,在溪水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氣,不過女子這名氣大小,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世人多看的,不還是她的丈夫如何,她的兒子如何嗎?
顧泯說道:“就叫顧公子也行。”
婦人點頭,喊了一聲顧公子。
顧泯靜靜地站著,聽著下文。
“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麻煩顧公子,就是想給顧公子說一番話,這番話是我那相公在最開始幾年常常念叨的,也是我在他離開之后這幾年一直念叨的。”
顧泯正色道:“請說。”
婦人想了想,好像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說起,顧泯不著急,就是這樣等著,等到那婦人醞釀一番之后,這才緩緩開口,“我那相公,原本只是教書先生,一個月也掙不到幾兩銀子,距離廟堂,那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在那些年,他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咱們南楚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我知道這當然和顧公子沒有關系,因為那會兒是顧公子的兄長在做這個皇帝,所以一切的事情,應該是找他,但這會兒我只見到了顧公子,所以只能說給顧公子您聽了。”
“我那相公,不是個喜歡嘮叨的人,埋怨人就更少了,他這一輩子啊,大多數時候,對這世道,都是沉默的看著,從不去說好壞,也就是前幾年,這才喜歡上了喝酒,喝多之后,才喜歡多說兩句。”
顧泯耐心的聽著。
“他喝多的時候,就總是在念叨,為什么,為什么。”
顧泯沉默,這一路走來,經歷了很多,顧泯很能理解,在那座南楚廟堂傾覆之前,很多南楚的百姓內心為什么會有這么個想法。
但他沒辦法。
也無法去怪誰,真說要怪的,只有去怪他的兄長。
“大廈將傾,所有在這樓里的人,便有一萬種想法也算是正常的。”
那婦人說道:“雖然我相公后來罵過那么些人,但最后他還是去參軍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很淡然,但還是有一股悲傷的氣息彌漫出來,揮之不去。
“他走之后,南楚也沒了,后來那些日子,我便一直在想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