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應該是南楚人吧?”
顧泯笑瞇瞇開口,眼里已經有了些寒意。
眾人面面相覷,在南楚境內找的小姑娘,那肯定是南楚人啊。
顧泯又笑呵呵問道:“怎么,看你是個讀書人,叫什么名字,怎么去了那個地方?”
天底下的讀書人,圣地是崇文樓,但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能進入崇文樓讀書。
陳先生苦澀道:“在下陳飲,前些年在東海觀海樓做過幾年讀書人,只是資質不夠,后來被趕出來了,來到南楚之后,撞上那歡樂宗作惡,被發現之后,對方給了兩個選擇,要么入伙,要么就去死,讀了一輩子書,卻還是沒有堪破生死,只能為虎作倀了,不過這些年,在下還算對得起讀書人的身份。”
陳飲低著頭,不管怎么說,之前那些個事情,只要是他做的事情,他都盡可能的去放人一條性命和生路了。
顧泯想起某人。
然后他笑起來,“這事情我管了。”
陳飲皺眉,剛要說話。
顧泯卻一反常態的緩慢說道:“此事,朕管了。”
我和朕,這是兩個字,可意思是一樣的。
陳飲在瞬間便想到了些什么,啪的一聲便跪下,對著顧泯叩頭,身后幾人也沒多猶豫,都瞬間跪下。
天底下能夠自稱朕的,這個南陵有好幾位,但長得這么好看的,就這么一個啊。
“草民陳飲,參見陛下!”
陳飲和很多南楚百姓一樣,都盼著顧泯回來,如今見到了,自然如此,他磕著頭,痛哭流涕的說道:“草民死罪,草民死罪!”
顧泯沒接話,而是對他身后幾個修行者說道:“去崇文樓,讓他們找兩個柢山劍修,去什么歡樂宗殺人,把宗門都給朕平了,至于你們,之后想要留下,就留下,要是不愿意,就該去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
現在柢山的劍修理應也到了郢都,周州如今的劍道修為,應該沒什么問題。
那些人怎么都聽過柢山的名頭,這會兒再怎么傻都該知道眼前人肯定是要即將以柢山掌教身份重新成為南楚皇帝的顧泯了。
他們不敢耽誤,趕緊起身,前往崇文樓。
然后院子里就剩下顧泯和陳飲。
顧泯輕聲道:“起來吧。”
陳飲滿臉淚水,都是真的,沒有任何虛假。
可能顧泯永遠都不會明白,像是他們這樣的讀書人,在知道南楚在這么些年之后,又會重新出現在世間,會是個什么想法。
誠然在南楚最后的那么幾年里,罵當局者,罵朝堂,罵的最多的就是他們這幫讀書人,而且口無遮攔,怎么難聽怎么來。
可是在他們這幫讀書人心里,為什么要罵,不就是愛之深,責之切嗎?
當初也就是南楚并未經歷太久的戰事,若是僵持不下,這幫南楚文人,可能有半數都要跑到城頭上御敵。
南楚文人,一向如此,最有骨氣。
也對南楚,最為是擔憂和掛念。
天底下只怕是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讀書人,能夠像是如今這般的南楚讀書人一樣了。
看著這個滿臉風霜的讀書人,顧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起。
反倒是陳飲,滿臉愧疚的說道:“陛下,草民有辱南楚兩字,懇請陛下降罪。”
顧泯搖搖頭,想起一件事,這才說道:“好些年前,我也遇到過有南楚人為惡的,后來他也讓我賜罪,最后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