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無奈道:“在宮里走了走,沒想到趙老大人今晚入宮了,早知道,便留在這里等老大人了。”
名為趙白圭的老人微笑道:“打擾陛下了,只是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有些事情,老臣也得和陛下通通氣。”
因為登基大典之前,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像是崔溥這些人,入宮并不需要稟告,顧泯之所以不知道他如此晚還要入宮,也是如此。
如今的南楚雖然還未舉行顧泯的登基大典,但是體系差不多都已經形成,如今還未示人的南楚官場上,崇文樓和學宮的讀書人,分庭抗禮,各成派系,剩下的一些,是南楚舊臣。
當然了,三公之中,崇文樓讀書人兩位,學宮讀書人一位,而宰輔之位,卻不隸屬這兩方任何一方,甚至不屬于南楚舊臣。
南楚官場涇渭分明,如今還沒出什么問題,至于之后會不會結黨,顧泯擔憂不大,畢竟白粥年輕,她至少還要看著崇文樓很久,有她在,顧泯不相信事情會發展到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顧泯看向趙白圭,“老大人和崇文樓將南楚上下梳理的井井有條,之前送來的折子,朕都看了,并無問題,還有什么要說的?”
趙白圭疑惑道:“那多達百封折子,陛下都看了?”
那些折子是前兩天才送到宮里的,差不多一百多份,依著趙白圭的想法,這些折子估摸著送進來也是吃灰的,他下意識的覺得顧泯應該是個修行者,而不是個皇帝。
可這會兒看來,他好像錯了。
顧泯看著這個滿臉期許的老頭子,簡要的說了說那些折子上的內容。
顧泯在修行上是天才,在這些事情上也其實不差,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也是皇族出身。
對這些事情,其實還是有些天賦的。
說了些折子上的內容,趙白圭也不多說了,之前他就是怕自己這個陛下沒有看過這些,才想著簡要的來說說,只是這會兒發現,沒必要了。
于是老人緊繃的心就放松下來,轉而笑著說道:“那既然如此,就和陛下拉拉家常吧。”
顧泯是修行者,面前這位更是修行者,兩人都不需要普通人那般睡覺休息,依然是精力充沛。
“老大人請說。”
顧泯笑了笑,沒什么抵觸心理,在史書上,面對年輕帝王,那些個什么三朝元老,總會要找些事情來刁難,在南楚,這三公中兩個,都是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大人,一個天下讀書人領袖,另外一個,也不逞多讓,要是這兩個老人都是這種脾性,顧泯這個年輕皇帝當然當得會不順心,只是目前來看,兩人的確很尊重顧泯,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從內心里都是如此覺得。
(本章未完,請翻頁)
“老臣是中和二年入仕的,乾寧三年便做了吏部尚書,那會兒老夫才四十出頭,以至于后來同僚們都說老夫有機會坐上宰輔之位。”
中和二年,乾寧三年,都是南楚較早一些的年號了,中和不去說,乾寧的年號顧泯是知道,那是先祖顧野的年號。
那位先祖,就是那個已經修行到金闕之上,卻不曾想過要將南楚疆域擴大,反倒是直接丟了帝袍,直接去了彼岸。
顧泯感慨道:“原來老大人居然是那一年的南楚朝臣。”
這件事他這會兒才知道。
趙白圭說道:“當初陛下破境金闕的事情,老臣也知道,當時也勸過陛下去開創南楚未有的萬世基業,但陛下未允,至此心灰意冷,老臣便離開郢都,去了學宮。”
對于早年的趙白圭來說,有機會將南楚版圖擴大,自然是極好的事情,本有可能的事情,卻被人拒絕,自然想不清楚,心灰意冷之下,離開也是正常。
顧泯說道:“彼岸之地,有太多秘密,或許金闕之上,那個地方的意義,更大于成為天下共主。”
“可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金闕之上才知彼岸之真相,可金闕之上,卻又不會留在世間,所以這個世間的人,怎么都不知道彼岸之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