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將兩名龍鱗衛抬著一副擔架進入御書房內,擔架上趴著一人,屁股上的衣襟已經破爛不堪血肉模糊,那人亦是有氣無力奄奄一息,龍鱗衛將擔架放在地上,退了出去。
“淮......淮陽侯!”垂手站在圣人身邊的長孫媚兒打量兩眼,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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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也是微皺眉頭,看向國相夏侯元稹,問道:“國相說的元兇,是淮陽侯?”
“老臣罪該萬死,養出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孽畜。”老國相長嘆一聲:“直到今日,老臣才知道他背著老臣在背后干下的這樁丑事,本想將他直接杖殺,但如果杖殺了他,反倒是在包庇他,是以連夜帶他入宮,求圣人降罪。”
圣人起身來,單手背負身后,緩步走到擔架邊上,淮陽侯勉強抬起頭,看著圣人,臉色慘白,聲音有氣無力:“姑.....姑姑,父親.....父親要殺我,你.....你救救孩兒.....!”
圣人居高臨下看著淮陽侯,目光銳利,淡淡道:“當真是你所為?”
“孩兒.....孩兒一時糊涂。”淮陽侯帶著哭腔道:“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國相拱手正色道:“圣人,貪墨軍費,謀害朝廷命官,這兩樁大罪,任何一樁都是死罪,懇請圣人降旨,賜他死罪,如此才能給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一個說法。”
圣人斜睨了老國相一眼,問道:“媚兒,淮陽侯該不該殺?”
長孫媚兒輕聲道:“回稟圣人,若以國法而論,自當要交給刑部,由刑部和大理寺協力會審,再由他們來定罪。這兩樁案子如果確實都是淮陽侯所為,確實要嚴懲。”
“長孫舍官所言極是。”老國相恨聲道:“如此忤逆之子,死不足惜。”
“只是......如果此事當真昭告天下,對朝廷未必是一件好事。”長孫媚兒微躬著身子,恭敬道:“淮陽侯乃是國相愛子,亦是皇親,如果被天下人知道國相之子操縱官員貪墨軍費,甚至為了滅口謀害三司主事官,定然會讓國相的名譽受損,甚至因此而有污圣人的圣名。”頓了一頓,才小心翼翼繼續道:“國相是百官之首,若是威名受損,也就是朝廷的威信受損。”
老國相向長孫媚兒拱手道:“長孫舍官,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更何況夏侯杰還不是王子。如果不依法懲處,帝國法令又有什么用處?貪墨軍費毒殺朝廷官員,罪大惡極,夏侯杰雖然是老臣之子,卻也不能因私廢公。”
“國相能夠大義滅親,朕心甚慰。”圣人平靜道:“國相之言,言之有理。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夏侯杰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若是因為他出身夏侯家,便徇私包庇,又如何面對天下子民?”
國相跪倒在地,肅然道:“老臣立刻將夏侯杰交至刑部,由刑部聯同大理寺協同審理,涉事官員,也都將抓捕歸案,絕不會縱容一人。”
“朕提醒過國相,夏侯家位極人臣,享盡皇恩。”圣人冷冷道:“越是鮮花著錦的時候,就越要小心謹慎。你是百官之首,天下臣民的眼睛自然都盯著夏侯家,其他人犯些過錯或許還能有回旋余地,可是夏侯家只要有一丁點兒的過失,那便會被天下人夸大。”
“老臣罪無可赦。”國相自責道:“老臣也懇求圣人降罪,夏侯家出此逆子,老臣也愧對圣人,也愧對天下臣民,無顏繼續留在朝中,求圣人下旨,讓老臣歸鄉。”抬頭看向圣人,卻是老淚縱橫,長嘆一聲道:“承蒙圣人恩眷,夏侯家這些年享盡榮華富貴,老臣也位極人臣,該享的福也都享了,如今年事已高,愿歸鄉守護祖祠,但求圣人成全。”
淮陽侯夏侯杰有氣無力道:“姑....姑姑,孩兒真的錯了,以后......以后真的不敢了.....您就寬恕孩兒這.....這一次......!”
“畜生,你還敢說話?”國相抬袖拭去老淚,看向夏侯杰怒道:“你罪有應得,決不可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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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轉身回到御書桌后面坐下,淡淡問道:“國相,淮陽侯串聯三司主事,此事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