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飄走了,洞府的石門再次關閉。
看著緊閉的石門,童顏沉默不語,心想原來坐在棋盤對面落子的是太平真人。
既然如此,輸此一局便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問題是這個小家伙準備怎么離開隱峰?
就算當年太平真人知道隱峰別的通道,已經過去了三百多年,難道柳詞真人與井九他們還沒有準備?
當初井九帶著他離開隱峰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怎么離開的,睜開眼睛便已經到了天光峰,接著便去了冥界。
不過這些不是需要他思考的問題,他閉上眼睛開始療傷。
他的傷很重,短時間里根本無法站起,自然也沒辦法打開石門通知井九。
阿飄沒有直接離開隱峰,而是去了另外一座青峰。
那座山峰盛開著野花,枝蔓在山崖間如數百道細瀑般流淌著,形成并非文字的規律線條。
在那些枝蔓野花的最深處,隱藏著一處極不起眼的洞府,方景天便在這間洞府里閉死關,已經過了九年時間。
阿飄取出那枝竹笛,吹奏了一首無聲的樂曲。
野花隨笛聲而招搖,枝蔓也開始緩慢地移動,發出簌簌的聲音,就像是天在下雨。
接著他把那枝竹笛插進了泥土里,三分之一沒入泥中,三分之二露在外面。
野花與枝蔓的移動還在繼續,天空里還在落著無法看見的雨。
那枝竹笛微微顫動起來,在雨水的滋潤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很多枝丫。
生長還在繼續,那些枝丫生出青翠的葉子,然后開始結出花苞,不多不少,剛好七個。
……
……
按年齡來說,阿飄已經十幾歲了,只是冥界的人生得都很嬌小,看著還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做完太平真人交待的事情,他有些緊張也有些累,下意識里嘆了口氣,看著就像一個小大人般。
就像童顏想的那樣,怎樣離開隱峰才是最麻煩的事情,阿飄心里也沒有底,真人當年的安排究竟有沒有用。
帶著這些擔心,他飄離了青翠的群峰,來到某個地方,有些狼狽地躲過陣法,進入了山里的劍獄。
劍獄里的通道極其幽暗,兩邊囚室里的冥部妖物感應到了他的氣息,再次沖到門前,發出陰冷的聲音。
聲音是那般的陰冷,情緒卻又是那樣的歡愉。
阿飄揮動著右手,如帝王般與兩邊的囚徒打著招呼,卻沒有嘗試解開囚室的禁制。
他沒有這種能力,也不想激怒那位大人。
“小王見過夜哮大人。”
阿飄輕輕地飄到半空里,停在尸狗眼前,合攏雙手,行了一個下界最尊敬的禮。
尸狗緩緩睜眼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什么反應。
童顏帶著那個箱子去了隱峰。
現在箱子里的鬼出來了,童顏卻還留在了隱峰里,很明顯這有問題。
尸狗很熟悉冥界,也不怎么警惕,哪怕是再厲害的妖物,也就是一口一個的事兒。
“您可不能吃我。”
阿飄看著他可憐兮兮說道:“我是未來的冥皇,二位真人想要的太平可都落在我的身上,而且我只是一封無害的信啊!”
尸狗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阿飄順著天光向上望去,知道現在還是不離開的時候,還要等著元騎鯨離開。
想著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的臉上滿是無辜的神情,心想自己也不想,可又敢得罪誰?
……
……
各宗派的人都到了。
這個都字沒有任何疑義,任何有資格參加青山掌門大典的宗派都來了人,而且派來的代表地位都極高。
中州派來的是白真人,她只帶著白早與向晚書等幾名年輕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