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李子怔了怔,點開手環上的信息,發現賬戶里竟是多了一大筆錢。
她當然很在乎這一大筆錢,因為她要去上學,還要去基因優化,她想活著。
她沒有再次嘗試把這筆錢退回去,看著井九認真說道:“謝謝你。”
不管是在小學還是中學與新世學院里,她的性子看著都有些驕傲清冷,哪怕最開始是偽裝,偽裝久了也變成了習慣。
她很少接受他人的幫助,自然也沒有什么說謝謝的機會。
自從家里多了這個少年租客之后,她說謝謝的次數已經超過了前面的十六年。
因為少年不停地在幫助她,而且不允許她拒絕。
“我說過,我是在利用你,這些是報酬。”井九看著她說道。
鐘李子唇角微揚,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說道:“但至少現在你還沒有利用到啊。”
說完這句話,她便走進了井九的懷里,用力地抱住了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很久都不肯離開。
房間里變得非常安靜,鬧鐘沒有不識趣地再次響起,新聞里的聲音也漸漸變小。
對這種事情,井九非常有經驗,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里,雙手垂落在身側,眼睛平視前方,刻意做出的呼吸非常平穩,心跳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便是所謂你抱任你抱,我就不扶腰。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應該不短,但也不是太長。
當井九開始看第四篇論文的時候,鐘李子終于松開了手,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銀發,轉身回了臥室。
她回臥室是要收拾行李,也是要讓臉上的紅暈稍微褪些。
收拾行李很簡單,星門大學提供食宿,還有寒暑各四套常服及校服,校園里有免費的電影院、游戲體驗室、球場、健身室……總之社會有的,學校里都有,而且免費。
她只帶了些貼身的衣物與私人的用品,便走出了臥室,來到柜子前,看著照片里的大黃貓,眼里露出不舍的情緒。
井九看著那把椅子,也有些不舍。
離開了朝天大陸,他的藏天下便失去了意義,無法再隨時攜帶東西,就算他當時去云夢山取一件空間法器,在那場與域外天魔的戰斗里,肯定也會碎了。難道就要把這個椅子留在這里?
鐘李子取出一個雙肩包給他,說道:“不管你把那些錢與東西藏在哪里,取的時候小心些,別讓人看見。”
那個雙肩包用工裝布做的,外面有一層黑色的漆皮,還算結實,就是賣相不怎么好。
井九從來不在乎顏值這種事情,把銀色電腦放進包里,又把一件沒有出現過的藍色運動服塞了進去,轉身離開了公寓。
……
……
灰白色的飛行器離開草坪,向著高空飛去。
那里有著無數重云霧,平臺在其間若隱若現,如兩道山崖相對而立,只留下了一道天空。
看著漸漸消失在云霧里的飛行器,新世學院的學生心情有些復雜,慢慢停下揮舞的手。
陸水淺看著草坪上那兩道飛行器留下的模糊痕跡,不知道為什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掩面向著遠方跑去。
學生們看著這幕畫面有些吃驚,心想原來你與鐘李子的感情這么好啊?
……
……
鐘李子坐在窗邊,有些緊張。
她不想被對面那個叫高樹的中年男人看出來,用運動服的帽子遮住了頭,轉身望向窗外。離愁別緒已經在公寓里抒發過了,她知道井九不會來送自己,所以沒有向下方草坪上已經變成螞蟻的老師同學們看一眼。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地下街區,除了緊張當然也有很多新鮮的感覺。
她看著云霧里若隱若現的平臺,看著那些平臺上明顯風格不同的建筑,視線非常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