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說道:“這不見得是必須的事情,而且就算如此,你也沒有立場參與到這場戰爭里來。”
“你是他留下來的武器,毀滅暗物之海,為人類尋找到真正的希望是他的遺愿。”
花溪說道:“他的想法高于一切,所以我一定會幫他。”
這句話里的他自然就是那位神明。
“神死了。”井九面無表情說道:“你那時候應該被他關了機,又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花溪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把遠古文明毀滅之前的情形算的差不多,一時無語。
“幾萬年前我拾到你的時候,便感受到了神明的意志。”
青山祖師的聲音回蕩在宇宙里,“你是他留給整個人類的希望,我拿到了這份希望,成為了第一個離開朝天大陸的人類,我便有把這份希望保留下去的責任。”
這句話聽著很動人,甚至有些浪漫主義的感覺。
但其實換個說法就是,萬物一劍必須永遠被他握在手里,井九別想著逃掉。
在這段對話的時候,整個人類文明的信息狂流依然在不停地沖擊著井九的精神世界,那道可以理解為“承天劍”的程序已經快要完成寫入。井九的意識漸漸有些混亂,大腦更加昏沉,隱約間想到一件事情。沈云埋的重傷、甚至可能中的死亡都是青山祖師的決定——不管是為了概率坍縮或者是誘他入鞘——那么某個問題似乎也有了答案。
那個自稱暗夜女王的恐怖分子很小的時候便被一個老人收養,那個組織的領袖是位老人……
“你就是啟明人。”井九對青山祖師說道。
青山祖師說道:“不錯。”
井九說道:“你不止生得丑,還真的不會取名字,破繭者、蝴蝶、啟明人……這是準備寫青春懸疑探案?”
青山祖師沒有動怒,說道:“朝天大陸不是實驗室,我們不是實驗品,是神的選民,我們有能力,就有責任。”
啟明人,開啟新的人類文明,這就是青山祖師以及李將軍等人的自我認知。
這種認知很有責任感,很高尚,沒有任何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井九。
井九要代表人類,人類不見得同意。
人類想要井九,他也不同意。
他也不覺得祖師的這種認知是正確的。
在他看來,誰能擔起開啟新文明的責任,或者說誰有資格做啟明人,那得看一件事。
他說道:“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誰活著誰就有道理。”
青山祖師真的很強大,尤其是神識,可以橫亙星河,籠罩群星,仿佛實質,比全盛時期的雪姬都要強很多。但數萬年前他便飛升,離開了朝天大陸,如此漫長的歲月之后,他終究變成了一個老人,身體已然枯朽。
只需要找到他,抹滅他的仙軀,便能摧毀他的神識,結束這些爭論。
很多星系里都有啟明星,如果那些星辰熄滅了便要換名字。
如果人死了,還怎么用承天劍控制井九,還怎么開啟新的文明?
大道之爭就是這么簡單,因為如果往終點望去,爭的本來、從來都是這個。
……
……
如果是別的任何時刻,當談真人踏上那片海的時候,肯定會更加激動,甚至可能會違逆他一向的習慣,做一首酸詩。
這里是祖星。
只是這一個理由便足以引發所有人的詩興。
這里說的所有人指的是看過詩的那些人。
滄海是這樣的,原來這就是冷或者深綠的意思。
碧空是這樣的,原來這就是藍與通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