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奏疏是張嫣的另一本投名狀,交出了提督宮禁的權力。
算是正式交了權。
朱由檢將奏疏放到了袖子里,輕輕拍了下,坐直了身子說道:“皇嫂,宮禁還得皇嫂費心,畢竟錦衣衛的勛戚們,也需要安撫,朕折了他們的西山財源,若是皇嫂此時出宮,人心惶惶,恐有不測,你說是不是皇嫂。”
張嫣臉色忽變,指著此時的朱由檢,憤怒的說道:“薄涼寡恩!果然如此,不信我!還要我給你朱家人做事!”
朱由檢勃然大怒拍桌而起,一步步緊逼的走到了張嫣的面前,厲聲說道:“我信皇嫂!提督宮禁就是信任!”
“在皇嫂對朝政一聲不吭的時候!朕,哄騙明公十幾日,前日左鎮撫司開衙,魏忠賢死于八月二十六日就會傳遍京城!”
“前日朕設了西山煤局,就是在勛戚、富戶手中扣錢!這是不是信任!那什么是信任!”
“皇嫂難道忘了天啟六年五月戊申,王恭廠災,地中霹靂聲不絕,火藥**,煙塵障空蔽日,白晝晦冥暗無天日,宮中大亂,朱慈炅,皇兄三子,是日受驚后遂薨逝,夭折之事?”
“朕沒忘!朕,梃擊案未曾親身經歷,但紅丸案、移宮案、落水案,哪怕是東城丁字巷那個內侍,朕都是親生經歷,皇權交替何其兇險,朕若不信皇嫂,為何要聽皇嫂的吩咐,在這乾清宮處理奏疏!”
張嫣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有些疑惑,表情越來越奇怪,最后越想越糊涂,在宮里來回踱步,轉來轉去,偶爾還打量著朱由檢的表情,看到他怒目而視,再次低頭。
“難不成真的是我想錯了?”張嫣猛地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朱由檢。
朱由檢點頭,跟哄孩子一樣,溫和的笑道:“皇嫂多慮了,朕怎么不信皇嫂呢,這喝的酩酊大醉,讓宮宦們看到多不好,都這么久沒睡了,身子也乏了,快去歇息。”
“此誠我大明危急存亡之秋,一家人都不能同心協力,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朱由檢招了招手把躲在側室殿門的周婉言叫了過來,送到側室休息。
直到張嫣進了側室的門之后,朱由檢才將溫和的笑容收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混過去了。
哄女人,他真的一點都不擅長。
但是現在還需要用到張嫣,去安定人心。
錦衣衛的小旗、百戶、千戶、都指揮使、都督大多都是勛戚,張嫣真的出了宮,錦衣衛還能不能指揮的動,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而且一想到周婉言那個水靈靈的大眼睛,這紫禁城兩萬余宮宦,周婉言挑得起這個擔子嗎?
他拍了拍袖子里的奏疏,笑意盎然的拿起了第三本奏疏。
“萬歲爺,臣跟萬歲爺說個事,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王承恩看著吵完了,探頭探腦的走到了正殿。
朱由檢此時心情不錯,笑著說道:“說。”
王承恩略微有些猶豫的說道:“提督宮禁的事,懿安皇后都是吩咐臣在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