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搖了搖頭:“皇嫂我沒有不信你,你喝多了。”
“咯咯,呵呵。”張嫣晃著身子將手里的奏疏遞給了王承恩,掩著嘴角輕笑道:“打開看看。”
王承恩遞上了奏疏,連滾帶爬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正殿,跑到了門外,將大漢將軍和侯在門外的陳德潤,拉出了三丈的距離,又有點不太放心的又拉出了三丈遠,才用力的錘了幾下胸膛,將那顆蹦到嗓子眼上的心,給用力的拍了回去。
王承恩心有余悸的回頭看了一眼乾清宮,這天家的事,他摻和不得,隨意摻和明天就是亂墳崗上的一尸首。
“怎么了?王大珰。”大漢將軍當然不知道正殿發生了什么,人都會有好奇心,他們自然問這個明白人。
王承恩用力的在這個大漢將軍的腦門上戳了兩下,呵斥道:“問什么問,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問!改明掉了腦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是是,大珰言之有理。”大漢將軍腦袋一縮,大珰都不敢知道的事,他自然更不敢知道,宮里當差,那就是伴君如伴虎,這他家里老娘反復叮囑的話。
陳德潤倒是好奇的看著乾清宮正殿的方向,眼神里有幾分好奇,還有幾分淫邪。
而此時的乾清宮內,朱由檢才打開了奏疏,他還以為是一封天子不德,禪讓福王的懿旨。
懿旨的威力,朱由檢見識過,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剛剛擺開陣仗,準備跟明公們斗智斗勇的局勢,廢立天子,真的就是張嫣一句話的事。
后宮不得干政,大明祖訓?
鑿山伐石之禁,內宦不得干政,哪一樣祖訓,明末的時候,這些祖訓還在?
明公們討厭他,因為他沒有完全消滅閹黨,只誅首惡,未曾大肆牽連,那份名單上可有兩百多人,他就殺了二十一個人。
西山煤局更是直接把勛戚一股腦給得罪了。
錦衣衛?
錦衣衛都快被勛戚們滲透成篩子了,當然這些勛戚們不是上趕著當兵,他們就是為了那點正千戶俸。
四萬編制的錦衣衛,滿打滿算不到一萬人參加日常的操練,連盤踞在德勝關的富戶光家奴就有萬人之多。
連五個奴仆、書僮都養不起,好意思稱自己富戶?
更別說通惠河上一條地龍王,五城五府十八幫,城內城外近十萬余的群小了。
京城二十六衛?
二十五衛差不多只剩下班史了,也就張維賢領著的金吾衛,還有四千個大頭兵,哼哧哼哧的跟著張維賢等著匡扶大明,經常被人稱為蠢貨。
張維賢六十多歲的人了,朱由檢要是玩出了讓英國公殉國的把戲,他不和那扣門天子朱祁鎮,并列成為大明皇帝的地板磚了嗎?
一陣狂風呼嘯進入了乾清宮內,打著旋帶著幾片落葉,吹動著殿上的熏香和紅黃色的幔布,幾本書嘩啦啦的翻動了幾頁,筆架上的毛筆,發出了極為清脆的響聲。
他合上了奏疏,扶住了筆架上擺動的毛筆,笑著說道:“還以為皇嫂要廢了朕。”
張嫣似乎被這冷風吹醒了幾分,晃了晃腫脹的腦袋,搖頭說道:“換上福王那頭豬,大明朝就有救了?你批紅了送往司禮監,我明日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