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向萬歲爺低頭就是投獻的大明朝,周應秋并沒有選擇皇帝,旁人站錯隊也就罷了,吏部尚書應該是最擅長站隊才是。
“還有嗎?”朱由檢踏著滿是血跡的山魈黑眚,大聲的喝問道。
陸續有幾名官員出列,有東林黨,也有閹黨的人。直到再沒有人承認之后,朱由檢點頭說道:“無人承認了嗎?那就在這里候著,田爾耕已經去用刑了,什么時候審完,什么時候散朝。”
“不許交頭接耳,御史都盯著呢,朕也在看著,誰交頭接耳都扔詔獄里去。”
王承恩從遠處搬來了一張椅子,讓萬歲爺坐下,又吩咐幾個宮人,帶著華蓋遮住了日頭升起的太陽。
“臣有罪。”
陸續有兩名順天府的府判站了出來,趴在地上,萬歲爺顯然是不打算給他們處理后手的時間。
“西山的山民里正、甲首聯保,若有山魈肆虐于林,共擊之,通惠河沿岸閘夫也是一個道理。”朱由檢就坐在一堆尸體的旁邊,開始開始了今天的廷議。
天大的事,朝政不能歇。
直到日上三竿,連皇帝在內滿臉都是汗的時候,田爾耕才從宮外跑了進來,跑到朱由檢的面前長揖說道:“萬歲,涉案之人都已經在詔獄了,蓮臺仙會在即,前幾日他們幾人,于金水河畔夙鳴樓商議,山魈黑眚,緹騎已經去抄家了。”
朱由檢點了點頭,不由的對朝臣們刮目相看,他點頭說道:“朕還以為有人會心存僥幸,還不錯,散朝。”
大明的確病入膏肓,但是大明朝還沒到最后幾年禮樂崩壞的程度,至少大明朝堂上,自己做下的惡,還有膽子認。
朱由檢把本來在文華殿的廷議移到了皇極殿門前的廣場,開了一上午,有些早上起得晚的朝臣們,餓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兩個眼睛只發昏,有些低血糖在烈日下站了兩個時辰,再不吃早食,直接暈厥過去了。
他今天這么折騰朝臣,其實就是給朝臣們劃一條道出來,黨爭歸黨爭,但是不要拿百姓的命來黨爭。
這就是底線。
黨爭,歷朝歷代,都是無法避免之事,《過敏檔四字經》有句話,也曾說: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派系政治在中國歷史悠遠,從最開始的商鞅變法到最后商鞅被車裂;
再到呂雉亂政和肅反,大漢天下外戚與豪強的黨爭斗出了王莽新政;
大唐鼎盛于天下,可是大唐朝光玄武門宮變就搞了四次,圍繞在藩王對皇位的爭奪,最后都鬧出了皇帝被宦官擅立的局面;
大宋朝關于祖宗之法和革故鼎新的黨爭,弄得元祐黨人碑,守舊和革新派斗起來,也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那大明朝呢?
大明朝到萬歷年間,文官體系和閹黨斗了近一百六十年,官僚體系有細分為齊、楚、浙、西京、東林等等政治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