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綏靖的后果,都會被朝臣們視為軟弱的表現。
而且皇帝一旦綏靖,大明朝也只能綏靖,哪怕是弄的千瘡百孔,朱由檢也在所不惜,左右不過是一個崇禎卒的下場罷了。
“那就一切依皇叔所言。”張嫣不再此事上過多的言語,大明的皇帝是朱由檢,一切的決定以皇帝的意志為先。
清晨的陽光灑在了通惠河兩岸的楊柳枝丫之上,打出了片片的金黃。已經進入了秋天,可是這秋老虎依舊厲害的緊,秋風依舊帶著悶熱帶著落葉在空中打著旋,而更多的是聚集在河道之上的蚊子,嗡嗡嗡的一團又一團,如同黑云一樣飄在通惠河上。
通惠河的堵塞,并非沒有一點水沒有,而是淤泥雜物堵塞河道,平底船無法通行,整個通惠河上的閘口處,聚集了無數的垃圾,因為閘夫出逃無人打理。
整個河水通著一股子油綠的顏色,還有刺鼻的惡臭味伴著秋風,在風中隨意的灑在了誅邪隊的六個營地之內。
田爾耕有些焦慮的將圣旨擺在了案上,他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了皇帝的密旨,讓他暫緩回京,主持通惠河岸堤的誅邪事宜。
田爾耕混跡官場數年,這樣的圣旨讓他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在了書桌之上,他雙拳緊握,緊張的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四九城,心中五味陳雜。
他品到了危險的訊息,這份暫緩回京的圣旨讓他思緒萬千,而這千絲萬縷的信息,都指向了一個方向,那就是他田爾耕命不久矣。
誅邪之事,他是皇帝的刀子,一刀扎在了最要命的黑眚的身上,不僅如此,常備的六閘口誅邪隊,千人駐扎誅邪事宜,也是他一力在操辦,辦這件事的后果,必然要被御史和給事中彈劾,而萬歲這份圣旨,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去品讀,依舊不知道自己活路到底在何方。
“田都督,錦衣衛緹騎一千二百人集結完畢,等待晨訓。”郭尚禮在誅殺山魈這件事上立了功,他這個百戶算是徹底站穩了,經過申請,他來到了平津閘參加誅邪集訓。
過了時辰,田爾耕依舊待在主帳內不出,他就悄悄摸了過來,通傳之后,進了主帳。
田爾耕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扶著硬木桌子,揮了揮手,讓左右退下,拿出了萬歲剛發下的圣旨,緩緩打開說道:“今晨收到了密旨,某不堪其深意,郭百戶幫某品一品深意。”
郭尚禮猛然退了兩步,密旨這東西是什么?除了天知地知,只有皇帝和收到詔書的人知道,其余人都不可以知道,才叫密旨。
這田爾耕莫非要殺自己?!
田爾耕哭笑不得看著郭尚禮的樣子,一臉嫌棄的說道:“慫樣!”
田爾耕是關隴人,這個慫在他們那讀作sui,意思和尿兜子等同。
郭尚禮是隴右人,當然知道這句話是在罵人,這田爾耕客客氣氣的他郭尚禮當然害怕,但是突然罵人,他卻是不怕了。
田爾耕用力一巴掌呼在了郭尚禮的后腦勺上,拉他過來說道:“這密旨上有你的名字,你怕個球,我是錦衣衛左都督,這密詔事關重大,我能分不清楚輕重嗎?年輕人,你也太小瞧我田某人了。”
郭尚禮看了半天密旨,疑惑的看著田爾耕又疑惑的看了半天密旨,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
“你瞅啥?”田爾耕疑惑的問道。
郭尚禮仔細看了田爾耕額頭豆大的汗珠,不解的說道:“這密旨沒什么問題,不就是讓我們暫緩回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