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輕握的繡帕,被秋風一吹,飄向了澄凈的天穹,在月光下,化成了一道云朵隨風而去。
飛蛾撲火,不計后果,也沒有理由,華燈的周圍有很多的飛蛾和蚊蟲,奮不顧身的撲向了燈火,然后被燒成了灰燼。
“王大珰,明日在乾清宮收拾一間偏閣,本宮要住進來。”周婉言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痛哭流涕、更沒有歇斯底里。
已經這個時辰了,萬歲還去了文華殿,那肯定是有國事要操勞。她雖然不懂國政,但是她能看明白,她心心念念的萬歲臉上的疲憊。
“阿嚏!”朱由檢用力的打了個噴嚏,周婉言這滿臉的妝容都是花粉,而朱由檢的兩份記憶里,后世記憶里充斥著對花粉過敏。如今雖然這具身子骨已經不再過敏了,但是依舊心理上在暗示。
“大半夜,畫的跟鬼一樣,這是出來嚇唬人嗎?阿嚏!”朱由檢回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著。
“鬼?”張嫣一臉不明所以的扭頭看著等在乾清宮的婉兒,那么精致的妝容,少說搗鼓了一個時辰做出的全妝淡雅紅妝,哪里跟鬼一樣?
張嫣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女為悅己者容。”
任何的美,都是光影的藝術。
朱由檢看到的是從陰暗走向乾清宮的周婉言,而且是擦肩而過,自然看到了印象最深的也是那額、鼻和下顎的三白法,可不是認為是鬼?
文華殿一整晚都在喧囂中度過,萬歲又熬了一個大夜,將白浮泉水壩的圖紙最終確定了下來。
這個水壩最大的問題就是工期,眼下是夏秋汛期,白浮泉雖然名字為泉水,但是正如葬龍經所說,乃是山水匯集之處,山上的水也多在此聚攏。施工的難度很高。
但是這難不住大明朝的朝臣、百姓和工匠們。
興修水利,在中原王朝這片土地上,已經進行了幾千年,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也習慣了人必勝天的做事風格。
“萬歲回來了。”周婉言沒有休息,而是迎著清晨略帶清涼的風,迎回了朱由檢。
看清楚妝容的朱由檢,只能用真香來形容自己,的確很漂亮。
晨光打在周婉言的臉上,波凌波凌的閃著光。
周婉言的面色有些紅潤,也不知道是打的腮紅還是被朱由檢看的臉紅,她略帶幾分羞澀的問道:“萬歲在看什么?婉兒今天漂亮嗎?”
朱由檢理所應當的點頭,確信的說道:“好看,不過下次不用捯飭成這樣,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婉兒不管怎樣,都好看。”
“真的嗎?”周婉言喜上眉梢,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心底就是有怨懟,隨著幾句不輕不重的情話,也就變的暈同轉向起來。
張嫣一撇嘴一臉嫌棄的入了乾清宮,朱由檢這張嘴,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昨晚還說婉兒是個鬼,今天就變成了西施,得虧婉兒漂亮,這么比喻也不過分。
不過,張嫣更確信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