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奇怪的看著周婉言,雖然說當年選擇信王妃的時候,周婉言的確不被張嫣看好,給否了,但是在劉太妃的一力主持下,周婉言才被定為了信王妃,但是這怨氣,怎么看都不應該這么大才對。
朱由檢看了一眼王承恩,他本來以為他這個善于明哲保身、乾清宮前罰站的王伴伴早就跑了,結果王承恩居然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一樣待在大紅色的宮柱旁,站的極為安穩。
“王伴伴,送周皇后回宮。”朱由檢揮了揮手,周婉言心思還是太過單純,留在乾清宮,指不定哪一天情勢發展到朱由檢都控制不住。
讓她離開乾清宮是為了保護她,希望她自己能夠想明白吧。朱由檢現在實在沒有精力哄小朋友。
不過向來可笑,他朱由檢何嘗不是一個十七歲的小朋友呢?
“臣,遵旨!”王承恩高聲唱著,帶著幾名宮女,將周婉言攙了起來。
王承恩將周婉言送回坤寧宮之后,并沒有馬上回到乾清宮繼續當值,而是在王祖壽的耳邊耳語了幾聲,帶著東廠的十多名番子,就直奔西苑而去,查到了月上柳梢頭的時候,王承恩才回到了乾清宮。
“萬歲,皇后千歲那邊已經安置妥了。”王承恩小聲的在大明皇帝耳邊繼續說道:“臣查到了,皇后千歲身邊的晴兒,是遞話的人,至于身后誰在遞話,查到了西苑的掌燈太監那就斷了,是在西苑老桐樹下的石塊下的書信,坊刻,查不清楚來路。”
朱由檢看了一眼王承恩,這個大明第一忠仆,可不是有兩把刷子那么簡單,這一些事,萬歲爺不方便說,他也辦得極為妥帖。
“沒有萬歲的旨意,臣琢磨著是順藤摸瓜,所以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從晴兒到西苑掌燈太監,臣都沒有盤問。”王承恩小聲的說道:“但是萬歲,其實根據前幾朝的案子和本朝的案子,尤其是太仆寺卿徐東之事后,臣以為,即使順藤摸瓜也摸不到幾個棗來。”
“那就抓起來都送到東廠吧。”朱由檢點頭說道。
對方既然趕往宮里送信,肯定是做了周密的部署,這種事一旦開始查,那最后和王承恩說的那樣,摸不出棗來。
從明武宗,正德年間開始,大明的宮廷就被滲透的厲害,這種事正德年間,嘉靖年間,萬歷年間,天啟年間,都是時有發生,查到最后都是無果而終。
“朕讓你查的白浮泉爆炸一案,查的怎么樣了?”朱由檢問起了正事,張嫣和周婉言在的時候,這事都不宜討論,唯有張嫣和周婉言都離開了,他才發問。
東廠和錦衣衛的職責不同,錦衣衛主要是對外,東廠主要是對內清查。
王承恩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堆的文書和供詞說道:“九月二十一日當晚,錦衣衛千戶吳孟明回京述職,留下了一名百戶和近百人的錦衣衛留守白浮泉。”
“當夜亥時,人定人靜的時候,蟠龍山突然傳來了響箭示警,三名旗正帶著三十名的錦衣衛,趕往蟠龍山支援,隨后,留守的的百戶,就接到了調遣文書,再次率領三十人馳援蟠龍山,在蟠龍山,西山錦衣衛共計出動了一千余人,共計絞殺山魈兩千余人。”
“子時,百戶和百人隊返回白浮泉營途中,白浮泉爆炸發生,而留在原地的二十名錦衣衛已經斃命,經過仵作勘驗,并非被爆炸所殺,而是死于夜襲,多數傷口都是由上而下的劈砍,兇器是關外慣用的馬刀,現場還有一些馬蹄和車轍印,金河下游找到了三具馬匹的尸體。”
“夜襲突然,留守白浮泉的錦衣衛放了兩枚響箭示警,但是當時蟠龍山激戰,只有西山煤局的窯民和凈軍看到了響箭的示警煙火,徐應元率領凈軍趕到的時候,白浮泉已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