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疑惑的看著王承恩,冷冰冰的問道:“徐應元和涂文輔是不是有問題?為何凈軍看到了白浮泉示警,白浮泉還是被炸了?”
“凈軍…”王承恩一臉一言難盡的說道:“其實怪不到徐應元和涂文輔兩叔侄身上,凈軍反應本來就這么慢,而且他們就帶著腰劍,連長兵都沒帶,更別說火器了。平日里儀仗還能看,讓他們行軍打仗,有點難為他們了,真的輪起來,京營二十六衛,凈軍四衛,每次春秋演練都是末流。”
朱由檢撓了撓頭,當初他忌憚魏忠賢,就是忌憚這一萬的凈軍,現在看來,都是些繡花枕頭,草包一堆。
“所以,這次是有計劃的調虎離山嗎?”朱由檢繼續詢問白浮泉的案情。
王承恩低聲說道:“留守白浮泉的百戶,收到的調令文書是田爾耕田都督發的,而且還是田爾耕的親衛親自前去。而且還有田爾耕的信牌,這是白浮泉爆炸一案中的最大的疑點。拿去勘驗之后,的確是田爾耕的信牌落得款,經過筆記勘驗,初步認定了田爾耕,是調動白浮泉守備的人。”
“田爾耕?”朱由檢坐直了身子,心中思慮萬千的問道:“王伴伴,你覺得田爾耕有問題嗎?”
王承恩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才低頭說道:“臣以為,田都督應該是沒有問題,此次白浮泉守備被調動之事,是有人在誣陷田都督,信牌、筆記都可以偽造,田都督當夜在平津閘值守,沒什么太大的異常。”
“田都督的親衛呢?你調查過他沒有?他怎么說?”朱由檢疑惑的問道。
王承恩搖頭說道:“死了。絞殺山魈的時候,田都督的親衛孤軍深入,被山魈射殺了,但是可以確認的是此人的確是田都督的親衛。若是此人不死,臣還對田都督是否被構陷有些懷疑,但是這人死了,臣就不得不多想了。”
朱由檢點頭說道:“鐵證如山呀,田都督的親衛、田都督的筆記、田都督的信牌,一根根線,都指向了田爾耕是調虎離山的內鬼,而且最重要的是,朕,十數日前,還給了田爾耕暫緩回京的詔書,他有理由,有動機如此行事。”
王承恩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田都督乃是錦衣衛左都督,京師二十六衛,上十二衛之首的都督,臣以為,田都督之事,還待明察。”
朱由檢臉上的冰冷盡去,笑著問道:“王伴伴什么時候和田都督關系這么融洽了,三番兩次的給他求情?”
王承恩站直了身子,中氣十足的說道:“臣是東廠提督,田都督是錦衣衛左都督;臣是番子,田都督是緹騎,本來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也就是個見面點頭的交情,臣和田都督沒什么私交,只是田都督是從龍之臣,僅此一條就夠了。”
朱由檢看著王承恩,自己這王伴伴說話,表個忠心都這么含蓄。
他笑著說道:“明日你親自去一趟平津閘營,左右黑眚那頭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結束,讓田爾耕回來,親自督辦白浮泉爆炸案。東廠讓王文政去,勛戚那邊讓張國公去,刑部、大理寺卿、都察院愿意摻和的也都摻和進來。”
信任,有時候就很奇怪。
朱由檢不信田爾耕是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