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黃少發放了吧。”孫傳庭走出后堂之前,忽然說道。
張方平手中的師爺扇忽然一頓,苦笑的說道:“黃少發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招惹你這個煞星。”
這個時間點放了黃少發,黃少發真的會死的不明不白,本來還可以詭辯因為被抓進了順天府出不去,無法調度的黃少發,此時出了順天府,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由頭。
孫傳庭等的天時,并沒有讓他久等,沒過兩天,秋雨至。
秋天的雨下起來就是沒完沒了,也應了一場秋雨一場寒,百姓們的短對襟都變成了更加厚重的些大對襟,直裰也從膝蓋到了足背。
囤貨居奇的豪商們,終于等到了這樣的天時,每到陰雨綿綿或者大雪封山的時候,都是煤價瘋漲的時候,他們囤了近一個月的煤精,終于迎來了他們想要的天時。
而等了將近二十多日的孫傳庭,也終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天時。
“張國公到了嗎?”孫傳庭身穿朝服,整理了下襥頭,撐起了油紙傘。
張方平拱手說道:“張國公家仆剛才到了,國公不到片刻就到,五城煤市口一切照常,五口子抽分局庫里那邊的煤精,大約能撐五日。”
“城中五城兵馬司和巡鋪的金吾衛這個時候大約都已經出發了。”
張維賢是京師這場大戲的重要角色,因為負責將煤精從五口子抽分局運到煤市口和巡鋪的是這些巡鋪的金吾衛。
孫傳庭趕到了順天府門前時,正好碰到了聞訊趕來的張維賢,他拱手說道:“見過國公。”
“打什么啞謎,還讓我到這順天府接旨?”張維賢疑惑的問道。
孫傳庭從袖子里拿出一本奏疏遞了過去,笑著說道:“萬歲的圣旨,國公一看就明白。”
張維賢拿過了奏疏,嘟囔著說道:“不就是出動金吾衛到五口子抽分局背煤到巡鋪嗎?今天廷議之后,萬歲就找我說過這事。”
“嗯?”張維賢好不容易才把奏疏看完,目光已經變得駭然。
孫傳庭老神在在的說道:“正如國公所看到的那樣。”
張維賢拍了拍手中的奏疏,吞了吞喉頭說道:“這一棒子下去,那幫囤貨居奇的商賈的下場,嘖嘖。”
張維賢手里奏疏就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巡鋪的煤精販售,不僅僅是這下雨的日子,而是常例。
而且萬歲還起了個名字,叫供銷鋪。
豪商哄抬煤精價格,孫傳庭在五口子抽分局囤了更多的煤精,甚至還動用了金吾衛,將煤精送到巡鋪,讓各坊百姓足不出戶就可以購買煤精。
煤精販售之事,在京師地界,正式變成了專營。